“又死了一個......”
新來的臉色蒼白，哆哆嗦嗦。
“噓！小聲點，你不要命了嗎？”
“那邊的，磨磨蹭蹭幹嘛呢？趕緊抬下去！晦氣的東西。”
一陣兵荒馬亂，又有條不紊。
地上的血跡很快被清掃幹淨，連空氣中的血腥味都被熏香所掩蓋。
“嗚嗚嗚，怎麼辦呀，明天就輪到我去伺候陛下浴足了，我不想死啊嗚嗚！”有漂亮的小宮女哭的梨花帶雨，哭腔裏滿是恐懼。
誰不知道，大涼朝的新皇喜怒無常，殺人不眨眼，是個十足十的暴君，執政三年，後宮就換過三波伺候的人了。
這不，昨兒她們混堂司去伺候陛下浴足的冬雪姐姐，豎著走出去，橫著抬回來。
草席一裹，白布一搭，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就這麼沒了。
小宮女悲從中來，哭得更傷心了。
“別難過了，我幫你想想法子。”小宮女的好朋友咬咬牙，實在不忍心小宮女去送死。
“要不，賄賂一下美玉姐姐？”
“賄賂有什麼用啊......”小宮女哭的直打嗝，突然意識到什麼，反應過來，“你是說？”
“沒錯。”
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心照不宣。
混堂司的角落。
餘心瑤蹲在被她命名為‘大咪’的狸花貓麵前，一下下的擼著它。
大咪一個扭身避開她的魔爪，慵懶的伸出爪爪，優雅的打了個哈欠，一副‘愚蠢的人類，莫挨老子’的樣兒。
餘心瑤的手頓在半空，思緒放空的發著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大咪，你說這個暴君為什麼這麼喜歡砍人呢？”
今天砍一個，明天湊一雙，人命在他眼中猶如草芥，滿宮上下人心惶惶。
看著身邊熟悉的人一個個接連死去，餘心瑤心裏真的很難受。
“還有一個月。”
她撿起一旁的小樹枝，在地上一筆一劃刻下死亡倒計時。
還有一個月，就輪到她了。
餘心瑤是穿來的。
加班期間突然猝死的她，睜眼就在窮的揭不開鍋的鄉下百姓家，胃裏一陣火辣辣的疼，原身應該是餓死的。
還沒來得及熟悉一下周邊環境，直接就被一兩銀子賣進了皇宮。
好消息是沒被分在浣衣局之類辛苦的地方。
壞消息是——分到了死亡率高居不下的混堂司。
“餘心瑤，明晚由你負責給陛下浴足。”腦後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尚姑姑在混堂司角落找到她，像挑揀貨物一般，將餘心瑤從頭到尾打量了個遍，略有些刻薄的細眉微皺，終還是點了點頭。
餘心瑤懵了片刻，待反應過來話裏內容的時候，心頓時沉了下去，渾身發涼。
回頭望去，來人赫然是混堂司一把手尚姑姑。
“姑姑，明天不是......”餘心瑤下意識就想反駁，卻在尚姑姑淩厲的視線下逐漸啞然無聲。
再次深刻地意識到，這不是在講究人權講究平等的現代文明世界，是在封建等級森嚴的古代皇宮。
順著她的話還能活到明天，忤逆的話估計今晚就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