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在馬車中都安靜了,仿佛有什麼在他們之間流轉。

呆愣了一會之後,兩人各自轉頭,若是有人細看,能看到柳瀟瀟臉上悄悄爬上了紅暈。

很快就到了宮宴現場。

除夕這日天氣甚好,禦花園中積雪都已清掃,諾大的院子放了不少巨大的華麗雕花暖爐,院子雖大,卻也暖風陣陣。

園中擺了二三十張桌子,不少皇家貴族都來了,還未到開宴的時辰,男男女女各自三三兩兩跟熟人在攀談敘舊。

眾人看到寧王帶著柳瀟瀟出席,先是給寧王行禮,行禮過後,陸寂帶著柳瀟瀟在一桌子前坐定,人群出現了短暫的寧靜,沒多久便低聲議論紛紛。

沒多久,陸寂就被各個同僚請去,說是有事相商。

隻柳瀟瀟一人坐在桌子邊,無所事事。

陸寂一走,周遭的聲音倒開始無所顧忌起來。

隻聽一人打趣道:“我們這寧王,向來女色不沾身,今日怎麼帶了這麼貌美一個女子來,你們可知這是哪家姑娘?”

另一人搖了搖頭道:“倒是未曾見過,按理說,京城貴女素日皆有往來,應不是京城的,怕不是其他地方來的吧。”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偏無人敢上前搭訕,原是因為陸寂這人,平日多淡漠,若是有人敢惹他不痛快,他定然不會留顏麵,所以大家也隻敢暗自揣測。

正說話間,一穿著錦衣華袍的女子領著兩個侍女上前,走到人群中,桀驁的開口道:“就算是別的地方的貴女,能配得上王爺的,又怎麼會是這般此前從無名聲的,我看是故弄玄虛罷了!”

此人正是齊清平。

幾個貴女一看是齊清平來了,皆上前攀附起來,隨口應和她。

齊清平隔著一段距離,上下打量著柳瀟瀟,接著開口道:“我看她,穿得不過都是尋常服飾,都不是什麼上乘之物,今日這麼重要的日子,打扮得如此寒酸,想來也不是什麼大人物,切。”

隔了一段距離,中間又有人群,柳瀟瀟連開口之人還沒看清,隻是話語刺耳,柳瀟瀟還是聽到了,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打扮,心想:寒酸嗎?這可花了不少銀子呢!

“你們這般在背後議論別人,又能是什麼好東西!”

柳瀟瀟本也不打算反駁,畢竟她初來乍到,弄不清楚這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可不敢得罪人,默默坐了半響,心中正忍氣,忽然聽到一女子為她打抱不平。

來者正是衛韻,她本來就對今天來參加這場宮宴諸多不滿,故而來得也晚。

衛韻剛到皇宮,一路走來,便聽到人議論紛紛,方知寧王今日帶了一妙齡女子前來,該女子還容貌秀美,她頓感喜悅,心中一塊大石落了地。

待她步入禦花園,便看到齊清平跟一眾貴女對柳瀟瀟指指點點,當下便知柳瀟瀟便是寧王帶來的人。

齊清平暗戀寧王,京中貴女皆有耳聞,她自負才華,努力爭得縣主的封號,便是聽聞了寧王愛才,這人素日扮演得一副清高模樣,如今倒是露出了狐狸尾巴。

衛韻不去理會齊清平臉上的慍怒,繞過她們,直奔柳瀟瀟而去。

“哎呀,這位姑娘還真是貌美又嫻靜,我最喜歡好看的女孩子了,不像那些長舌婦。”衛韻笑著跟柳瀟瀟打招呼,“我叫衛韻,你叫什麼呀?可否做個朋友?”

柳瀟瀟回以微笑,道:“我叫柳瀟瀟,多謝姑娘謬讚。”

齊清平見狀,氣憤的甩手而去。

柳瀟瀟這才得以看清,她便是那日同她在首飾鋪相爭的女子。

其她貴女看齊清平走了,便也三三兩兩的散開了。

在開宴前,衛韻便一直陪著柳瀟瀟說話聊天。

衛韻本就是豁達爽朗的性子,性情中人皆願結交,從不看人背景家世。

柳瀟瀟雖有所拘謹,對上衛韻,倒是無比欣賞,那是她從沒有過的自信豁達,所以她也很喜歡衛韻,沒多久,兩人便以“瀟姐姐”跟“韻妹妹”相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