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終章 遠遠望著你(1 / 3)

沉寂與喧囂,距離與時間,都變成了一條線。一切都隻是連接這直線的一個點。

每天醒來都麵對新的自己,然而昨夜的無序卻依舊拖拽著黑暗,在心中淩亂著。有那麼一段時間,我以為,我與呂筱夢彼此是可以滲透的。但是終究,我們也隻是彼此世界裏一處思緒的某座孤島。當我們駛離那片海域太久,那麼,也就勢必丟失掉了原先那肆意航行的自由。一切都不再是原先的樣子了,說話的語氣、看彼此的眼神、內心的期盼種種都似換了一個空間的產物。那麼又何必繼續扮演的,好像都還在同一部劇裏似的。難道就為著那一絲的不甘與無力挽留住的某些感覺,而裝作對一切都視若無睹。

人是需要溫暖的,也總期望著會在某個轉角遇見最幸福的溫柔。然而,孤獨與寂寞才是構成我們生命的主色調。大多數人一生都在不遺餘力的逃避著寂寞,用其能力創造出喧鬧來抵禦著寂寞。

確實,正如村上春樹《挪威的森林》裏那句:“哪裏會有人喜歡孤獨,不過是不喜歡失望罷了。 ”但是,雖然之前幾十次膜拜誦讀過這部小說,我卻一直沒有讀懂這一句真正的意思。而現在,我仿佛有了一絲理解,並自我解讀著這一句話裏的“失望”的含義。或許這句話裏的這個“失望”之詞,不是單單指對她人的“失望”,和她人對自己的“失望”。我想更多的是指“不想讓她人對自己失望”。這裏突出的其實不是“失望”這詞的本身,而是應該關注在“不喜歡”這上麵。當然如果可以用“我不想”來替換“不喜歡”,那麼會更加讓我能夠理解的透徹些。

而我也才知道,自己一直以來放手的,原來都隻是自己那怕讓人失望的一種自我主觀意識。在她人對自己做出界定之前,我便已經開始自我逃離開,某種我所不能確定的結論。

當然我也不清楚呂筱夢對我失望與否。反正我還是覺得,生命裏好多燦爛美好的事物,最後都會隨著時光逐漸從身邊遠離。就算再怎麼努力將其抓住,依舊會從指縫裏滑落。那何不讓一切就停在最美的那一頁,至少,我們不會看到彼此最不想見到模樣。

經過一段時間的宣傳,酒吧的生意有了起色也漸漸步入了正軌,基本每天都能有比較滿意的上座率。期間,隻要席佳有空來,那麼我們這酒吧就會有一個彩蛋式節目,就是男女古典吉他雙重奏,保留曲目露伊絲·娃可的《小羅曼斯》和泰勒伽的《淚》。兩首風格有些類似卻深受熱愛藝術的人喜歡的吉他小品。

這樣的即興串場演出,如果正趕上湯芸也在,那就會變成三重奏了。三個奔四的朋友在台上一起演奏著年輕時,吉他培訓班裏死練的兩首考試的吉他曲,這樣的情景真讓人感覺猶如時空重疊一般。

每次同兩位友人同台演出這兩首古典吉他曲時,我總會產生一種想法,或者說對於穿越時空的那個法門的思索。穿越時空的隧道,會不會就隱藏在這種種的時空重疊之中。即現在的事物無意中觸碰到了從前的某個事物,當兩個事物在一刹那間交彙時所產生的那一個點,就是我們意識發生穿越的那扇門,我們可以稱之為“時光之門”。

特意買了兩把比較好的古典吉他,雖然如今在酒吧裏彈古典音樂,特別是彈奏古典吉他曲,這是件比較另類的舉動,但做為一種特色,還是很不錯的特色,也確實深受客人的喜歡。正如,席佳在確定這兩首曲目之時,就說過:“適量的傷感有助於情緒的調節。特別是在這樣的酒吧中,在歌手熱鬧的表演間隙,加點這樣古典舒緩的音樂串場,那麼完全可以營造出不一樣的氛圍。”

今晚見店裏人不多,我便上台獨自演奏了一首古典吉他曲《綠袖子》練練手,這也是我最拿手的一首曲子。當彈奏進入到第二部分雙音處時,我不經意的抬頭掃了一眼台下,突然一位長發的女士映入我眼中,呂筱夢,是的正是呂筱夢。我下意識的迅速收回眼神,同時低下頭繼續著吉他演奏。不知為何,我會害怕被呂筱夢認出來。大概是燈光偏暗的緣故,再加上服務員在詢問她要些什麼時將其視線遮擋了一些,所以呂筱夢似乎並沒有注意到我在台上演奏。可是接下去的演奏,在我莫名的緊張中變得毫無節奏感可言,於是我便在第二段前結束了演奏。什麼也沒有說的便溜下了舞台,樂隊鍵盤手小傑看出了我的慌張,便過來問:“李哥,怎麼彈了一半啊?有什麼事嗎?”

我沒做解釋便說道:“沒事,節奏亂了。哦,你跟駐唱小麗說一聲馬上上一首我的那首新歌《回憶,如果有聲音》。讓她唱。”

小傑疑惑的問我:“李哥,這不是你的保留曲嗎?每次都是您唱的。這首歌小麗雖然練習過,可畢竟沒有現場演出唱過啊。”

“沒事,上次你們不都已經彩排過了嗎?”我不知為何如此堅持非要他們演出這首歌。難道就因為要讓呂筱夢在這裏聽到我寫的這首歌?難道,經曆了這幾年的顛沛,我還是如此幼稚?我不清楚,我一時給不了自己解釋。隻是第一時間想要把我這一首歌在這裏讓呂筱夢聽到。應該可以確定她是獨自來這酒吧,她不像是在等什麼其他人。她為何會獨自來原因不清楚,但像這樣子單獨來酒吧坐坐的女士也是有的,隻是不多;而讓我更能確定的是,她絕對不知道我在這間酒吧裏。

其實這樣重逢的畫麵,一直都是我胡思亂想時腦海裏才會出現的場景。一直想著某天那個她會突然出現在這間酒吧,然後我在台上唱著我寫的歌,她在台下靜靜的聽我唱。所以說,我其實一直都在等一個人,一個讓我唱歌給她聽的人。那麼之前做的所有一切也是為了那個人的出現而準備的。可是,我從沒想象過出現在我那個場景裏女主角就是呂筱夢。如果說,一切刻意的親近或疏離,最後都抵不過緣分的使然。那麼此刻呂筱夢無意走進的這間小酒吧,就是我倆緣分未完的重逢之地。宿命兜兜轉轉,屬於你的永遠都會以你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現於你的生活裏。沒什麼錯過的人,會離開的都是路人。而那些始終在你身邊一再重逢的,應該就是命運的著重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