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安臣淡淡的向那裏看了一眼,微微搖頭,根本沒有理會。
說話的那人感覺自己被忽視了,一張臉漲的通紅。
這是一個年輕的刑房書吏,或許是急於證明自己,又或者是出於對如此傑出的一個同齡人的嫉妒,他剛才出言嘲諷,結果完全被聞安臣忽視掉。
此時,袁國寧嚴厲的目光看了過來,這名書吏,趕緊低下頭,眼中閃過一絲嫉恨。
聞安臣看向周餘星,然後又看向袁國寧,說道:“現在,隻是初步的驗屍,下一步,卻不著急現在。”
“現在,我要審問一個人。”聞安臣沉聲說道。
很快,聞安臣想要審問的那人,就被帶了上來。
十七八歲,長相頗為俊秀,白麵無須,斯斯文文,身穿闌衫,頭戴方巾,看上去,有些柔弱。
隻是他神色有些憔悴,眼角還有些紅腫,似乎這些日子,剛剛哭過。
吳東照,那位上吊而死的周家小姐的夫婿,周老太爺的女婿。
看到吳東照,周老太爺眼睛立刻紅了,滿臉憤怒,大步上前,一把把吳東照的衣領子給揪了起來,怒吼道:“你這狗賊,害死了我女兒!”
吳東照也不反抗,臉上露出淒苦之色,說道:“嶽父大人,小婿已經解釋了很多遍了,夫人絕非小婿所害,夫人忽然上吊而死,小婿心中,也是悲痛莫名。”
說著,眼中又是淚光瑩然。
周老太爺根本不信他的話,她似乎認定了吳東照就是凶手一般,厲喝道:“我女兒嫁入你家不過兩日,除了你,都見不到其他人,不是你殺的,還能是誰?”
吳東照急得眼淚都快下來了,又是淒楚,又是焦急,連連說道:“嶽父大人,你真的冤枉小婿了……”
聞安臣輕輕咳嗽一聲:“周老太爺,令愛身上發生這等事,咱們都是很悲切的,隻不過,現下最重要的是查明真凶,還望您能夠冷靜一點。”
袁國寧也是上前規勸,周餘星這才狠狠的瞪了吳東照一眼,退了回去。
吳東照忽然跪在地上,向著周餘星重重的磕了一個響頭:“嶽父大人,咱們兩家,乃是通家之好,家父當年,和嶽父大人您乃是莫逆之交。”
“對啊!不然,老夫豈會把女兒托付給你!”
周餘星橫眉怒目,厲聲喝道:“但是沒想到,你這個人麵獸心的東西,竟然害了她!”
吳東照跪在地上,默然垂淚,口中喃喃道:“嶽父明鑒,真不是小婿害了她啊,夫人亡故,小婿也悲痛欲絕……”
聞安臣看著吳東照,淡淡說道:“吳東照,現下,本官要問你幾個問題,你也不用緊張,有什麼說什麼就是。”
吳東照默然點頭。
“第一,你是什麼時候發現周小姐死的?”聞安臣問道。
“昨日一早。”吳東照說道。
“昨日一早?”聞安臣眉頭擰了起來,說道:“若是我記得不錯的話,你們兩個,前天才成親,昨日一大早就自殺了?難不成,你們兩個洞房夜之後,第二天早晨醒來,你就發現她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