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弟還想過去把他爹拉起來,老爺子生氣的就罵了起來。表弟從小就沒少挨他爹的打,也是怕了,就扔下老爺子領著大夫回家了。大夫給四哥打了一針,並且又給四哥開了三天的藥。天已經很晚了,舅母就安排大夫在表弟炕上湊合一晚。明天再找個驢車送大夫回去。
安排妥當,表弟才想起來他爹還沒有回來,他剛才是被他爹嚇忘記了。我趕忙跑到村口去看,還沒到村口就看到他爹一手扶著樹,一手按著腰低聲的呻吟。他幹趕緊上去把他爹扶了回去。在路上老爺子叮囑表弟不要給人說他摔到腰了。敢說出去就打爛他的嘴。表弟隻能答應下來。
“幹爹他老人家真的太好了,如果不是後來你寫信告訴我這事,我還不知道。那時我東北的雙親那時都已經不在了,你要是早告訴我,我就不會回東北了。我會留下給老人養老。我現在倒覺得我欠他老人家太多了,真的沒有機會報答了。”說完他看見表弟臉上的眼淚跟鼻涕已經融彙到了一起。哥倆頓時抵擋不住情緒,相互抱起來又大哭了一場。
“四哥,你曾經跟我講過,你發燒最嚴重的那段時間,你好像還出門了?這是怎麼回事?”
“哦,我依然記得很清楚,開始發燒的時候身上忽冷忽熱。躺在炕上渾身難受,皮膚碰到哪都疼。可是漸漸的這些感覺都沒有了,身上也舒服了許多,人也感覺有了精神,身子輕飄飄的。我從炕上下來。
回頭看到幹娘靠在炕頭打盹。我本來想去叫醒她,讓她躺炕上睡覺,就在這時我聽到有人叫我,四兒,四兒,你出來。好像是院子裏傳進來的聲音,這聲音聽著柔柔的,不像是幹爹在叫我。但是這聲音無法抗拒,我就順著聲音走了出來。
這時外麵天都亮了,可是沒有見到任何一個人。這聲音好像跟我一直保持著距離,我就一路跟到了村中間的井口邊。這時聲音又從井裏傳了出來,我想趴在井口看看。這時感覺屁股被針紮了一下,刺痛刺痛的。並且聽到你跟幹娘都在喊我。我一下子就回到了屋子的炕上,我看到了你跟幹娘,還有一位不認識的人在低頭看我,我隻看了一眼就睡著了。”
“是呀,陌生人是我跟爹請來的大夫,他給你打完針後我跟娘都在叫你,想知道你好點沒有。你隻掙了一下眼就又閉上了。”“對呀,你不說起來我還真沒有在意,也許那天沒有那一針還有你跟幹娘喚我,說不準我還真的就再也醒不來了,如果你們再晚些時候,我可能就被那聲音勾到井裏去了。”四哥說完,兩個人同時打了個哆嗦。
“四哥,兩瓶酒都喝完了,也差不多了。咱們出去解個手就睡吧。”“行,解個手睡覺。”兩個人就在房頭小便,可能是四哥喝的有點多,表弟尿完回屋的時候他還沒結束。
他看著蔚藍的夜空。這片天空他不知道夢到了多少次,他一直想再次回到這片土地上,因為這裏有他的親人。他現在計劃著回去後就把自己的養殖場轉掉,或者交給孩子打理。
他帶著妻子回到這邊,跟他兄弟一起再做事業。這地方多美呀,最珍貴的回憶就在這裏,你看這幹淨的天空,廣闊的土地。還有一個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的人,還有他剛完成一半的心願。想到這裏他用眼睛掃了一下水麵。
呀!二號池水麵上竟然站著一個人,一身素衣。長發及腰,她正在用沒有瞳仁的眼睛直直的盯著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