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幽國乾元城某一府邸書房裏,一縷如絲綢般的陽光從窗戶灑入房內。

男子坐在書桌前,一手懶洋洋的支著頭,另一隻手卻沒有停下,手中握著筆,沾墨,落筆。

一襲暗紫色長袍,一頭墨發僅用一根造型簡單卻不失風格的銀灰色發帶綰著,柔順的發絲服服帖帖順在背後。

高五尺六有餘,寬肩窄腰,腰束玉帶,五官白皙,容顏俊美,一雙鳳眼烏黑深邃,如同墨玉散發著清幽的光,形貌昳麗令人歎。

他也不過弱冠之年,正是男子最好看的年紀,這看似溫柔的臉龐卻可惜眉間永遠帶著一份疏離。

“王爺!”一襲黑衣男子悄然進入,男子應聲抬眼,“皇上請您入宮”

馬車一路衝進這重重巍峨的宮門,抬頭看去,在高大華麗的宮殿前如若向下俯瞰,乾元城內萬千人家和風光美景定會映入眼簾。

他剛來到禦書房前,等待已久的內官立刻迎了上來。

“皇上已裏麵等候多時,請四王爺進去吧。”

殿中燃著香爐,皇帝坐在主座,朝他微微頜首。

“賜座。”

他微微俯身,不卑不亢的回了一句,“謝父王。”

“近些日子北邊最近疫情不斷,還有蔓延的趨勢,大臣們一邊說要確保疫情控製,一些人卻想著中飽私囊,你說這要如何是好?”靠坐在龍椅,提起這事情蘇澤滿臉不悅。

“兒臣在府中懶散慣了,對此事了解不多,不敢妄言。”

“朕問你話,你說不敢妄言?”麵無表情的將手裏的書簡放下,那雙沉斂了太多風雨滄桑的眸子閃過一抹不悅,而後朝著他看了過去,低低的開口,“近日你便出發去看看吧,就當散散心了。”

他微微頷首,“兒臣遵旨。”

話音剛落,他也沒有多做停留,轉身便要走出去。

“慢著。”

“父王可還有他事。”

蘇澤坐在禦案之後,沉著臉看站在房中姿態恭敬的蘇穆,“北殤國公主不日便會啟程,朕把這門親事許給你,皇兒意下如何?”

蘇穆挑了挑眉,隻是頷首道:“兒臣聽從父皇安排!”

蘇澤冷哼一聲,眸色卻始終暗沉,“聽朕的安排?之前朕也沒少督促你娶個正妃,誰知你都拒絕了。”

蘇穆挑了下唇角,直直的對上蘇澤的目光,“父皇,二哥也尚未娶妃,若將公主嫁與二哥豈不更合適?”

蘇澤瞳孔驟然縮緊,太陽穴處的神經劇烈的跳動著,他那雙和蘇穆相似的鳳眸染上殺氣,雙手死死的握著,“才熠他易聽信他人言語,朕念著他母族建國有功,對朕亦有恩,向來縱容他們,可如今看來,他們倒是迫不及待的和二皇子聯手奪朕的皇位了。”

後宮之中除皇後外,卻隻有兩名貴妃,一位是蘇穆的生母,雲妃。

另一位便是二王爺蘇才熠的生母,秦氏。

當初蘇澤還未坐上皇位之時便娶了秦氏,秦氏雖囂張跋扈卻對他百依百順,秦家更是一心輔佐他,隻是嫁入五年卻未懷有子嗣,後來卻因難產駕鶴西去。

最後他還是靠著秦家的扶持才穩穩當當的坐上了帝位,蘇澤感念秦家之恩,將他就交由皇後藍氏撫養,更是給他無盡寵愛。

隻是也不知聽信了何人讒言,盡處處與他作對,還妄想廢了他大哥的太子之位,現如今將他關在府中思過已有多時,也不知是否悔改。

“朕深思熟慮過後,唯有你最合適了。”

蘇穆默了默,頷首,“兒臣遵旨。”

“王爺,皇上明知您的性格,為何讓你來操辦呢?”陸羽鴻拉著馬車看著匆匆走過來的王爺。

“父王既然交代下來,自然要辦的。”蘇穆抬步上車眉目平淡,“且隻能辦好。”

如今雖看似太平,但邊境線上不斷有人挑事,大軍不敢掉以輕心,糧草得備足,士兵也要安撫。

北邊疫情突發且多日未曾緩解,南邊今日又生水患之災,兩處同樣需要銀兩。

偏偏朝堂上諸位大臣各懷鬼胎,為銀兩撥往哪處爭執不下,很多話壓根傳不到皇上跟前來,民間謠言四起。加之前朝一黨不服從安排,父皇有萬般應對之策都拿不出來,焦頭爛額。

這件事情,蘇穆沒有拒絕的餘地。

陸羽鴻糾結了好久,終於忍不住問:“王爺,我不明白,你為什麼答應娶那公主?”

蘇穆輕輕地在唇角勾勒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你說呢?”

“我說?我就是不明白。皇上突然如此看重你必定不隻是因為二王爺的原因,若您娶了,想必日後的日子也不好過了。”

“皇命難違。”輕飄飄一句,丟出一個重量級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