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的事情總是出人意料,先生,你說對嗎?”江介城的眼底微紅。
“我的遺憾太多了,在祝小姐來到M國,站在我麵前時,我就認出她是我兄弟的意中人,他所有的熾烈都藏在心裏,我有一瞬甚至想讓她和蕭承羽分開。”
“更邪惡的想法我也有過,我和我的兄弟長得幾乎一樣,由我來取代他站在他心愛的女人身邊不是很好嗎?”江介城低下頭,似乎在為自己曾有過的念頭而無語。
“可是我沒有,艾德裏安先生,做人要有基本的道德和是非觀,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
艾德裏安瞪大了眼睛,他不敢相信,自己親自帶來華夏的律師就這麼背叛了自己!
“所以,你應該想到了吧。”江介城悠哉地說道:“我向他們投誠了,我是華夏人,骨子裏流著炎黃子孫的血脈,還有我的兄弟,他的血仇,必須有人來償。”
“身為幕後真凶,怎麼能讓你逃離華夏?”江介城說到這裏起身:“你走不掉的。”
無法順利出聲的艾德裏安瘋狂地溢出一聲吼,江介城滿意地看著他:“我會全力配合華夏警方,這才是你應有的結果,我才有臉出現在我兄弟的墓前。”
“混賬!”艾德裏安終於罵出聲,但這哪裏能奈何得了江介城。
他隻是輕漠地看了艾德裏安一眼,如釋重負地離開病房,門口,蕭承羽和祝絮梵正等著他,祝絮梵看向他的眼神有幾分探究,他聳聳肩:“我的確曾經有那個念頭。”
“幸好你沒有實施。”蕭承羽毫不客氣地說道:“後果恐怕不太妙。”
“懸崖勒馬罷了。”江介城說道:“我這次終於可以心無芥蒂地去他墓前,謝謝你們給我這次機會,以後恐怕也沒有回來的機會了。”
不久前,江介城才知道親生父親也死在鄉下,他也沒有來得及見到最後一麵,回想自己的人生,大部分時間都與親人別離,父親也好,兄弟也好,留下的全是遺憾。
他不知道母親清醒的時候會不會後悔自己做錯事還要連累兩個兒子與生父別離,清醒後知道這輩子都無法見到曾經真誠待他的丈夫,渴求母親的兒子,會不會後悔?
江介城長歎了一口氣,對父親和兄弟隻有無盡的悲痛和傷感,他願意將已經知曉的對艾德裏安不利的證據交出來,也願意暗地裏當起蕭承羽他們的線人,全是他自願的。
為了不愧對身體裏流著的血,不愧對於兄弟,如今,一切塵埃落定,他心裏終於安然。
道聲保重,江介城挺直了腰杆離開,望著他的背影,祝絮梵心內百感交集,若不是聽到今天江介城和艾德裏安的對話,她一輩子都不知曉江介懷對她的感情。
往事曆曆在目,最後的那一刻,他望向自己的眼神,原來是遺憾,是永遠無法訴之於口的遺憾,祝絮梵的鼻子酸澀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