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啦。”
竟然真的能把人塞進樹裏。
已經化為白骨的男人和木頭已經融為一體,被緊緊裹在裏麵,像是生下來就長在這棵槐樹裏一樣。
“不是,你不是說這槐樹當時都死了嗎?”岑竹聽對方說當年這棵槐樹明明都被蛀空了啊,也正因此這男的才能被塞進去,可現在,她抬頭看了看,樹冠甚至比旁邊那棵還大。
“當時真的死了,上麵掛著的枯葉子不超過十片。”淮采苓搖了搖頭,她沒必要說謊。
第二天她都準備好被官府抓走了,誰成想一推開門。
院子裏出現了兩棵開了花的槐樹。
她不由得有些發愣,走到靠右的那棵前麵,伸手摸了摸樹幹,沒有裂痕,沒有縫隙,青枝綠葉,和昨天完全看不出來是一棵樹。
怎麼可能。
但就是發生了。
哈。
她才不相信是那男的什麼魂魄悔改自己讓樹長好,她猜,一定是自己的這棵槐樹也覺得這男人死有餘辜,自己殺的好,不應該因此被官府抓走。
它也想讓自己留下。
後來那些人果然來找自己,可惜一個個光是生氣瞪眼,淮采苓都懶得瞧他們,自己依舊靠在那忙活,他們有錢,不用靠自己的手養活自己,她可不行。
他們再蹲也沒用,她在心裏冷笑,再蹲那蠢貨也不可能從我的樹裏跳出來跟著回家去。
終於,這群人大概是想明白了,覺得那蠢貨是不在這,又一窩蜂地跑走,著急忙慌地去別處找去了,淮采苓看著他們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團團轉,第一次理解了看熱鬧的人們的心態。
確實有意思,多好玩啊。
唉,這事搞的。
岑竹歎了口氣,她覺得對方做的沒什麼問題啊,殺個人而已,多大點事啊,而且本來就是那男的滿口胡話在先,但她也沒辦法。
“要是能不殺你我肯定不殺,你沒做錯什麼啊,我也沒辦法,這樣吧,保證你一閉眼就結束,什麼感覺沒有。”她聳聳肩,示意對方可以轉身了,她可以折磨人讓對方死的痛苦當然也可以選擇讓人死的毫無痛苦,這也很簡單。
“行了,閉眼吧。”
對方的故事她當然聽了,也覺得對方沒錯,但要岑竹有多動容就有點強人所難了,在沒有利益衝突的基礎上,她可以為對方把那石仁方家裏上上下下砍個稀巴爛,但那說到底也不是因為她有多為對方不值或者為了對方的故事感慨。
甚至可能百分之八十隻是因為覺得這人好像有點欠砍。
而現在她需要對方的命,那就拿走這條命,走的時候可以順手把那戶人家砍了,無所謂的事,反正她有這個能力,而且砍人很爽,就是這樣。
沒有別的原因。
背對著岑竹,淮采苓看起來比對方還放鬆,她是岑竹見過第一次麵對死亡都這麼無所謂的人,真是了不得,估計對方投胎轉世以後怎麼也得當個修士,這可不太好,萬一修煉以後超過自己了怎麼辦,啊,也不對,被自己吃了的能不能投胎轉世啊?不知道。
左手凝上一層冰霜,都答應對方了,怎麼也得說到做到,她挑了挑夜晷,差不多該走了。
“您是?”掃地的小廝有些疑惑地看著突然出現在院子裏的兩個女人,對方是從哪走過來的,自己剛才怎麼沒看到?
“來殺你的。”岑竹眼皮都懶得抬,一揮手,一道冰箭射穿了對方的腦袋,隨著“叮”的一聲撞在地上,血液順著透明的冰旋著流下。
“我去後麵!”鏡瞳從身後竄了出去,最簡單的遊戲,最簡單的樂趣,扯開人的感覺怎麼就是不會膩煩呢?
又是不到夕陽時分兩人便離開了鎮子,岑竹昨天看了眼沙漏,挺神奇的,沒動,還是剩下那麼些,她還以為怎麼也得再往下漏點。
還剩下最後倆了。
終於馬上結束了,唉,東奔西跑的,累死了,她是真有點受夠了這種迫不得已到處找人的日子了,說自己懶得挪窩也好怎麼也罷,總之實在是跑夠了,十二個這玩意真是給她天南海北的看了個足。
什麼東西。
飛劍的前麵突然出現了一個立在正中間的人,對方背對著自己,衣袂飄飄,踏著一柄綁著紅色長繩的黑色飛劍。
幻覺,岑竹不用動腦子都知道,果然,再一眨眼,那人又沒了影子。
往北,好吧,但走著走著,岑竹總覺得感受到了一縷熟悉的氣息,而且越走氣息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