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理智(1 / 3)

第二天順著草人的指引,兩人到了一片白色的建築外,看樣子像是學堂,因為正是上課時間,沒人在外麵閑逛,兩人這次倒是沒被攔住,可能這地方沒有昨天晚上去的那倒置塔重要。

所有老師穿著深綠色的長衫,有點怪異,岑竹覺得這顏色壓根不適合做衣服,醜的有點過分了。

學生的年齡參差不齊,有的看起來五六歲,有的得有十七八,根據年齡長幼學堂是從前到後排列。

走到第五個學堂時,岑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

“昨天跟著咱們那個誒!”鏡瞳也發現了昨天的那個女孩,她正端坐在學堂裏,坐姿標準的像用石頭雕刻的雕像,不止是她,其實這的學生都這模樣,嚴肅,沉默,完全一致。

草人進了學堂就不再指示方向,它隻負責大方向,找人還是得靠自己。

正琢磨什麼時候放課時,拐角處走來一個穿深綠衣服的男人,大概五六十歲,因為嘴角的疤顯得有些凶狠,看到這兩個外來的,他並沒有像之前的那些人一樣敬而遠之,而是眼前一亮,快步走了過來。

“兩位是從外麵來的?”他的眉目之間帶著興奮,和周圍的人截然不同。

“是,天牝。”對方說的是本地語言,岑竹回的是天牝話,她把自己的身份設定為不會說本地話但是能勉強聽懂。

聽見她說來自天牝,男人又是一喜,他再開口時就換成了天牝語。

“你們知道現在戰況怎麼樣嗎?”

說的應該是朝雲和司彘的戰況,但這種事按理說他們這些本地人應該知道的更清楚,岑竹讓對方重複了一遍問題思考了一會才回答說不太清楚,外麵隻是知道一直在打仗。

男人聽了這話一下子變得失落,但還是努力維持著微笑,繼續向兩人提問,他太久沒見到新來到朝雲的人了,如果錯過這次機會,他可能會徹底和外麵脫節。

“天牝現在怎麼樣?”

“挺好,還是那樣,跟之前沒區別。”岑竹不清楚他問的是哪方麵幹脆就含糊其辭。

“你是這的老師?”

這人會不會就是自己要殺的?岑竹上下掃視著對方,琢磨著要不要直接在這把他砍死。

“是,我是教習之一。”

後麵其實他還做了自我介紹,但是那串名字岑竹沒記住,她也沒想記,這種人的名字記住也沒用,對方介紹完自己,又邀請他們去後麵做客,閑著也是閑著,兩人也就跟去了後麵。

還是棺材屋,岑竹微不可察地撇撇嘴,這地方還不如她的棺材給人的感覺舒服,好像四麵八方都擠壓過來。

一開始這人說的問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問題,都是些日常生活相關,岑竹察覺對方是在確認自己的身份,也沒有點破,而是引導著讓對方知道自己之前在天牝認識了朝廷官員,對方知道這點的瞬間連瞳孔都震了震,又問東問西了半天,他終於決定問出自己真正想問的問題。

“您覺得朝雲怎麼樣?”

差的要死,打不存在的戰爭打了幾百年,還不如讓天牝給吞並了得了,進個城把別人祖宗十八代都扒出來問個遍,真是有病。

“還好,很有秩序。”岑竹笑了笑。

“您不覺得朝雲現在已經沒有正確的觀念了嗎?”

什麼意思,套話?岑竹的視線從一模一樣的三麵牆壁上滑過,正確的觀念?什麼是正確的?何況她才來兩天,誰知道這有什麼狗屁觀念。

“不好意思,沒聽太懂。”岑竹指指自己的耳朵,讓對方把話說的更淺顯一點。

“現在朝雲是父不父子不子啊,您沒發現嗎,這的人都沒了情感了!”

還以為有什麼話說,結果就是這點事,弱智,岑竹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對方說的所謂正道在她看來或許還不如朝雲現在的理念,起碼她更喜歡朝雲現在的秩序,絕對統一,絕對一致,比要求那些莫名其妙的關係道德層層級級好多了。

“有嗎?”岑竹不想再聊下去了,搞了半天這是個覺得自己肩負救世命運的蠢人,打了半天幌子才拋出的這個話題她一點不感興趣,鏡瞳在一邊無聊地直打哈欠,算了,她決定還是出去走走。

“天牝難道不是那樣嗎,如今的朝雲把血脈都斬斷了,把所有人都分隔開了,冷漠,隻剩下冷漠,天牝一定不會這樣!”

天牝人把殺人當娛樂確實挺好,岑竹拍拍鏡瞳示意對方跟自己一塊出去。

“天牝人最喜歡吃人,等以後去了天牝,你肯定會喜歡上的。”岑竹答非所問地說了最後一句話,和鏡瞳一起走了出去,走到剛才的學堂那,又想起來忘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