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土的人們始終相信,每年八月中旬,月星最大的那晚,諸神最近大地,為這片破碎的土地帶來祝福,使其重煥生機,所謂之“新生節”。
在今夜,人們習慣舍棄舊物,以之與他人交換,寓意“辭舊迎新”。雙方物品並無定律,皆可隨意。
傍晚,月星剝開雲霧,舒展身姿,洗練的光華灑落大地。
人們紛紛走上街頭,慶賀新生的來臨。
一個臉色蒼白的年輕人隨著人流前進,時而彎腰看看街邊小攤擺放的舊物,時而與行人合唱民俗歌曲,顯得很是尋常。
李拾遺看似悠閑,實則注意力始終聚集在一個中年男子身上。
男人麵部幹淨整潔,衣著價值不菲,正坐在一處長椅上,與同伴有說有笑。
李拾遺蹲下身,注意到眼前攤子上的小玩意,一顆通體淺綠色的銅釘,可能因為長期使用的原因,尖端部分色澤已經有些脫落。
年輕人拿起銅釘,摘下手上一枚戒指遞給攤主。長發及肩的胖攤主連忙接下,塞到兜裏。
李拾遺把玩著銅釘,注意到男人與同伴起身,準備離去。
他漫不經心的跟上去,步伐輕柔,動作手法熟練,好像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
不多一會兒,男人與同伴分別,李拾遺始終耐心跟隨。
越過人流,周圍越發僻靜。行至一處街道拐角昏暗處,李拾遺加快腳步,越過男人。
男人並無察覺,他照常走過拐角,隻感覺頸部一絲刺痛,就失去了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迷迷糊糊醒來,發現自己雙手高舉,全身赤裸,被綁在立柱上,四周一片黑暗,他驚恐萬分,想要呼救,卻發現自己嘴巴也被塞住,隻能出發“嗚嗚”的聲音。
“噠!”開燈聲音清脆,黑暗褪去,男人不顧眼睛刺痛,四處張望。原來這裏是一個廢棄的倉庫,自己被綁在房屋立柱上,身前地麵鋪滿了奇怪的白布。
一個麵色蒼白的年輕人緩緩朝他走來,他閑庭信步,神色自若,仿佛在參加酒會。
李拾遺繞過白布,走到男人麵前,露出微笑 ,“張翼,對吧?”
“嗚嗚”
“抱歉,忘了這個。”李拾遺故做恍然大悟狀,拔出了塞到男子嘴裏的破毛巾。
“呼呼,”男人大口喘著氣,大聲質問道“你是誰,這是什麼地方,你想對我做什麼,趕緊放我下來……”
李拾遺不理會男人,他圍著立柱慢慢踱步,一邊打量著男人,一邊慢悠悠說道,“我先提出問題,你應該先回答我,這是最基本的禮貌,不是嗎?”
不等男人說話,他猛的抓住男人手腕,高舉起手,手中鐵釘穿過男人掌心,碰撞在柱子上。
“啊!”伴隨著男人淒厲的慘叫聲,李拾遺滿意的點了點頭。
“我今天用一顆戒指交換了這顆銅釘,看來還算物有所值。”
“你這個瘋子,你想幹什麼,我都不認識你。”男人疼痛得抽著冷氣,滿腔怒火。
李拾遺走上前,拍了拍男人的臉,“好了,讓我們進入正題。”
“張翼,35歲,輝德學園教師,執教十年,期間五名女學生無故失蹤,曾兩次麵臨指控,但都因為證據不足無罪釋放。對吧?”
“哥們,你這是啥意思,假裝城市英雄啊?警察都沒證據的事你在這說啥呢。我告訴你啊,趕緊放我下來,送我去醫院,賠點錢,我可以當這件事沒發生過。”張翼語氣放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