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那個角落裏,他的意識仿佛墜到了一片深海裏,視線漆黑,睡意昏沉,聽到的聲音逐漸遠離仿佛隔起一層厚厚的玻璃。
不過他好像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呼喊他的名字,那呼喊聲越來越近“喬瑾,喬……”
“喬瑾,你沒事吧。”來人把他重新提回到暖黃的燈光裏,似是一拳打碎了鏡麵,無色又脆弱的東西支離破碎。
是薑峪的聲音,喬瑾費力的睜開了眼睛,感覺眼皮有點沉重。但是他仍然扯住了薑峪的衣角。“他走了,從那邊…”
胳膊抬起,並不知道到底有沒有指到地方,喬瑾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時,已經是次日的清晨。四周沒有其他的聲音,他仿佛又做了一個夢。
清醒後,夢裏的一切好像都放著二倍速從他的意識中逃逸。
不可以多等,要把故事保留下來。雖然他的四肢依舊有些無力,但是卻依舊沒敢驚擾剩下的記憶,在床頭櫃裏翻出還有電的手機緊急記錄下來。
還沒記兩個字,電池彈出了5%的電量預警。
好在充電器就在一旁,撈起一頭來插進去,並沒有彈出充上電的提示。
怎麼回事,還有些遲鈍的思維讓他反應不及。又重新拔插了一下數據線,電源那裏也沒有鬆動啊。
等等,他瞬間清醒了過來,看向了屋裏的空調。空調上黑漆漆的一條,顯示器沒有亮起任何一個圖標,驗證了他的想法。
停電了嗎?他扶著額頭從床上爬了起來,想去看一下外麵的狀況。
天似乎剛剛微亮,吹過的風都寂靜無聲。手腕上的機械表顯示著才是淩晨的五點多。
喬瑾剛剛穿過客廳的大門,就看到了在院角做熱身運動的薑峪。
正在做高抬腿原地踏步的薑峪看到喬瑾走了出來,直接朝他跑了過去。
“你醒了?”薑峪有很多話想問,但是看喬瑾一臉意識朦朧的樣子。突然感覺,好像問出來也隻會收到點頭或者搖頭,這類模棱兩可的答案。
實際上,確實如此,喬瑾現在感覺自己的遊魂還尚在體外,惰懶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五點似乎太早,有點太超脫他的生物鍾了,神情恍惚的點了點頭。
不過他還沒忘記他出來的目的“停電了嗎?什麼時候停的”他聲音虛弱幹啞的從喉嚨裏飄了出來。
“半夜的時候就停了,大概剛四點半左右。我聽到電閘的聲音就醒了。”薑峪拾起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鬢角流出來的汗。
喬瑾控製不住,大大打了個哈欠出來。一個哈欠打了出來,順便伸了個懶腰。倒是感覺頭腦清醒了不少。“你從四點多一直醒到現在嗎?”
“對,差不多也到我早起晨練的時候了,我也就起來了。”薑峪也被傳染著打了一個哈欠出來。
“你”兩人沉默了幾秒,同時出了聲。彼此都知道要問的是什麼,喬瑾拉著薑峪遠離了院邊的窗戶。
待兩人站定,“他”薑峪望著喬瑾的眼睛想要一個答案,卻突然不知道要怎麼問出口。
“他親口告訴我,他是,然後就走了。我就昏迷了”喬瑾並不知道他是因為什麼而突然昏迷的。
安眠藥嗎?什麼時候下的?用什麼方法下?
並不了解這方麵醫學,他完全推理不出來前因後果,隻覺得他失去意識的時候就在剛剛好的地方,像被人計劃好的一樣。
也是,唐雨澤這麼謹慎的人,怎麼可能放別人清醒的直視他的逃離呢?
薑峪驚訝於唐雨澤會親口向他承認這一點,有更多的事情,他卻不知道該不該說。
他捏了捏兜裏的定位裝置,其實他是知道唐雨澤去了哪裏的,他們在天台上的對話,在樓下的他同樣也聽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