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車 開進了場景越發熟悉的寂靜村子,“從這邊過去第三排巷子口,上坡就到”喬瑾揮著胳膊指揮著方向。
喬瑾心裏的石頭終於要落了地。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就一直緊繃著的神經在越靠近家的地方越是覺得已經到了強弩之末。
這一路上三人沒聊出來什麼,大家都把希望寄托在明天天亮之後。這個夜太黑了,黑的讓人壓抑,好像永遠走不出來一樣。每一個人都很累,生不出來任何希望的想法。
喬瑾下車奔向門口的鐵門,熟練的開門,笨重的鐵門一推開吱呀聲響起。有些擔心會不會吵到父母睡覺的喬瑾朝父母的屋裏看去。
隻見老爸已經從客廳走了出來迎接他們。院子裏的照明燈被打開,照亮了地上的石板磚。老爸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說了回來了。
喬瑾差點沒有繃住自己的眼淚。他壓了壓喉嚨裏的那種窒息感點了點頭“嗯,回來了”
車停進了院子,薑峪和雲詩詩相繼走了下來。“叔叔好”兩人異口同聲,相同弧度的微笑和點頭。
“小薑,小雲家裏準備了水,茶還有飲料,一路辛苦,餓的話廚房也留了吃的。你阿姨熬不了夜,我就先讓她去睡了。”
“不用麻煩,不用麻煩,我們不餓,收拾收拾就睡了,不用招待我們。叨擾叔叔阿姨一晚上,明天就去山裏了。”薑峪連連擺手拒絕。
“好,那這兩間是我和你阿姨收拾出來給你和小雲住的,我和小瑾說一會話,你們自便。缺什麼給我說就好。”喬父滴水不漏的安頓好了客人,就拉著喬瑾進了書房。
他先前視頻裏看喬瑾要帶來的兩位朋友都不是什麼凡品,直到這麼一輛嶄新的加裝房車開了進來,電話裏喬瑾說朋友來山裏玩的謊話是怎麼也連不起來了。
現在,喬父坐在椅子上端著保溫杯慢慢抿著熱水等待著喬瑾主動坦白,喬瑾站在一邊正在瘋狂頭腦風暴編一個新的靠譜點的理由。
直到老爸喝完了水,杯子往桌子上一擱,輕飄飄的眼神朝喬瑾臉上掃了進去。喬瑾就立刻坦白從寬了。
“薑峪是軍隊的人,雲詩詩是他女朋友,之前都是一個公司的工作了幾天認識的。他要過來執行任務,捎帶上我回家”喬瑾的繳械投降依舊保持在半真半假的謊話裏。
喬父不滿的哼了一聲,這小子說的屁話頂多三句是真的。而且說了等於沒有說,沒用的信息冒出來幾個,加上兩句廢話。
算了,今天也不早了,放過這小子。他順著話題往下問“那你怎麼也這麼急著回家,趕著夜路回來”
“我,當然是因為,我那邊s市有新的傳染病管控措施了,好像要封很久。我想著反正也居家辦公,不如趁封城前跑出來,也正好和你們一起過端午啊。”說到回家理由,喬瑾則早就編了好幾套謊話在嘴邊了,說話沒有一絲磕絆。
很好,沒一句是真話,薑父瞪了喬瑾一眼。真是兒大不由爹,算了,兒子跑一路也累了。他也確實困了,明天再罵。他揮了揮手讓喬瑾走了。
呼,喬瑾出了門就長呼了一口氣。去看了一眼薑峪那裏有沒有什麼缺的。就看見兩人床都已經鋪好,準備睡覺了。
好,很好。可以睡了,終於。再也藏不住的他的疲憊。喬瑾塌著身子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屋子。一頭撞進床上常年疊放的一摞棉被上。
脫力趴在棉被裏許久,他一動不動的。裝做自己是個屍體。很快被熱出了一身汗,不得不從被子裏爬了出來。
開了屋子裏的空調,喬瑾靠著牆角,蜷縮成一團。眼神呆滯著把腦子裏的所有想法一一清空,不安和焦躁的情緒被拔出。緊接著,疲憊到極點的身體慢慢的爬回被子裏他陷入了沉睡。
雨夾雜著雷聲和呼嘯的風聲刮過玻璃落在大地之上,無人知曉。
“兒子,你朋友都起床了,快起床。”再次費力的睜開眼睛。他的老媽正拿著掃帚的頭戳弄著他的臉叫醒他。
…過於真實的母愛了,他相信如果再戳兩下沒有回應的話,掃把就會落在他的屁股上。
喬瑾揮開了掃把,從被窩裏坐了起來,看了眼手機從六點剛剛出頭。大腦還在懵逼的開機。
喬母則邊開始掃地邊念叨了起來“手機不是說不要你放床頭嗎,那玩意都有輻射。你怎麼都不聽。起床收拾吃飯,別讓你朋友等你,快點的”
看著老媽又要舉起來了愛的道具掃把,喬瑾麻利的翻身掀被下床去執行命令了。
剛剛擠上牙膏把牙刷往嘴裏放,洗漱台旁邊的窗戶從縫隙刮出了一股夾雜著水氣的寒風,冷的喬瑾打了個哆嗦。
朦朧著一雙眼,他推開窗戶想看看這雨下的大不大,會不會影響一會的出行。
他家屋後就是一家算的上半個親戚的叔叔家,不過這個點要應該沒什麼人醒吧。喬瑾就好奇的往裏瞄了一眼。
頓時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景象,正在他被驚呆之時,薑峪衝了進來“喬!”。
看見喬站在窗戶前,他也迅速湊了起來,麵色凝重的看著屋後的景象。“小雲說的末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