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鳥終於完全有意識。
但是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
“不要管我了，這家夥已經迫不及待了。不要再做無謂的掙紮了，也不要再浪費你們的靈力了。”
纓芍還是倔強地輸著靈氣。
顏茱也知道，小青鳥真的是，回天乏力了。
顏茱將手搭在纓芍的肩膀上，對她搖搖頭，說道：“纓芍，停下來吧。真的，沒辦法了。”
“我不要，纓芍不要。小青一定會沒事的。”
青鳥隻好用完好的翅膀按在纓芍的手上，纓芍還是不肯停下來。
“纓芍。”
“我不要！”
纓芍大喊著。
纓芍不想停下來，好像曾經也有過這樣一個人，用著冷靜地語氣說著讓她停下來。
那個時候的她好像比現在還無措，比現在還絕望。
可是啊，現在她好像又感覺到了那樣的絕望。
她不敢停下來，她怕會看到自己不能接受的畫麵。
青鳥繼續喊著纓芍的名字，輕聲但是有力：“纓芍。”
纓芍停下來了，回手握住了青鳥的翅膀。
眼淚卻停不下來。
顏茱知道，時間該留給他們兩個了。
她自覺退出這個小範圍。
“纓芍，你聽我說，無論是來到這裏，還是在這裏發生的所有事，都是我命中注定會經曆的。你不要再自責，你要放過自己，不要再一直這樣困住自己了。”
她想起來了。
有一個少年，很多很多年前，也是這樣說的，也是在這樣離別的時刻。
他對她說：“纓芍，我要走了，你不要自責，這不是你的錯，這是我的使命。你以後一個人要好好照顧自己，保重。”
她哭著挽留，不想讓這個少年離開，使出了全部的靈力。
但還是阻止不了他的離開。
這個少年像花瓣一樣散開在天地間。
她一直覺得是自己的錯，她也因此懲罰自己，將一身靈力全部耗在了他曾經最喜歡待在的樹上，然後又因為靈力耗竭而五感皆失。
這次，又是似曾相識的畫麵。
她還是什麼都做不了。
“是你嗎？”
“……”
青鳥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隻是沉默地看著她。
“不是嗎？”
青鳥看著纓芍的眼睛，還是開了口：“我不是他，但，我是他的一部分。我是他，但不完全是他。”
“你也想起來了嗎？”
“一些片段。”
“那你也要離開我了嗎？”
“纓芍，你要好好的。”
纓芍聽到這句話，眼淚更是止不住。
青鳥身體裏的不知名存在已經看夠了這一場悲歡離合，興致缺缺了，準備好去呼吸外麵的空氣與擁抱外麵的世界了。
青鳥感受到了這東西的意圖。
他絕不能讓它顯世。
“顏茱大人，麻煩你過來一下。”
顏茱盡管離他們有一段距離，但是現在她的五感今非昔比，還是聽到了小青鳥的呼喚。
“怎麼了？”
青鳥左翅按在異變的地方，青色的眼睛直直地看著顏茱。
顏茱好像懂了。
“你確定嗎？”
“是的。”
纓芍不懂他們之間的暗語，但是還是覺得有一些不安。
“怎麼了？”
纓芍的問題沒有得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