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桓宮內,蓐收小心翼翼斟酌著用詞,生怕瑲玹表演一個當場翻臉。
已經是被圍困的第五日了,宮內用度還算豐足,瑲玹從奏折上得知已經有不少百姓家裏沒了糧食,甚至有人惡意哄抬糧價,災難發生時總會有牛鬼蛇神出現,然後才能迎來聖人,最終一切太平。
瑲玹讓城內的兵一個時辰巡一回城,若是發現有惡意哄抬糧價的直接抓送官府查辦,但也隻能治表不能醫治根源。
“其它府城還是聯係不上嗎?”瑲玹眸子中凝結著黑色的霧氣,言語無法形容他現在的心情,他承認,是他自視過高輕敵了。
“還未,塗山瑱切斷了軹邑城與外界的聯係,屬下想盡了所有辦法遞出去的消息都有去無回,”蓐收垂著頭,現在的局勢是他未曾預料到的艱難,仿佛塗山瑱已經計算好他們要做什麼,提前截斷了所有情報。
瑲玹無力的朝蓐收擺了擺手,示意他出去,自己要冷靜一下。
破局難,身在局中迷霧重重,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瑲玹從未覺得自己如此無助,甚至憎恨自己氣盛自負,不該心慈手軟,早就該將塗山瑱一鍋端了,畏畏縮縮畏前顧後才造成今日的局麵。
不知道從哪裏鑽出來一個毛茸茸的東西,長得像球又不是球,不是球又沒有腿,說不出來的奇怪。
瑲玹擰著眉頭看它,它卻朝著瑲玹笑笑,說,“我是妖族來通風報信的,相柳大人已經集結了妖獸族人,並且王姬也正帶著若水族人趕來的路上,他們托我帶話,讓陛下你不要擔憂,還有就是有需要帶出去的口信也可交於我,我會帶回去給相柳大人。”
相柳?!
瑲玹沒有想到在這種時候,竟是相柳來幫他,他與相柳曾經在地對麵拚的你死我活,雙方都想要對方的性命,苦於沒有機會才如此。
小夭能帶著若水族人前來,怕是阿娘的若木花簪起了作用。
瑲玹的心情剛剛跌到了穀底,現在又飄向了天空。
提筆寫下幾份口信,吩咐毛茸茸分別交於誰誰誰,叮囑幾遍後還是覺著不放心,又在一張信紙上寫下具體情況。
萬事皆備,瑲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外麵的人將塗山的兵馬絞殺。
已經望見了曙光,覺得心頭十分痛快,喝茶的杯盞看起來都順眼了不少,連悶了三杯茶水,心中才覺得舒服了許多。
妖獸族氣勢洶湧,早前離戎氏種下的惡果還沒有找他們算賬,現在他們湊到塗山氏的窩裏謀反,這還不得殺個痛快。
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若水族人也不遑多讓,叛國者既然背叛了這片土地,就應該去地底下待著。
更遑論這些人是非不分,全然被利益熏紅了眼。
以傷害他人為代價來獲取利益,天道公正,怎麼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大抵是塗山瑱攻占赤水城和軒轅城後品行不好,引得城中老百姓怨聲載道,若水族的兵馬打進軒轅城後,塗山家的士兵節節敗退,直打的他們落荒而逃,不少百姓也自發出麵拿起家中的武器圍剿。
場麵一度混亂,就如同鬼方家族中的天道預言,人神妖三族齊心協力可破萬難,這大劫才算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