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飛快地搗騰著一雙小短腿,來到團部大樓外。
他不知道二叔在哪裏,但這棟大樓裏有很多認識的叔叔,彭叔叔、蘇叔叔、熊飛叔叔、大頭的爸爸,還有那天從家裏抱走兩瓶罐頭的叔叔。
他烏溜溜的眼珠子四處觀察,直到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才踮起腳揮動小手。
“罐頭叔叔——”
司務長腳步匆匆地從團部出來,正打算去監督廠房搭建,就聽見清脆的童音在朝這邊喊人。
嘿,罐頭叔叔?
他會心一笑,老祁這小侄子還真會取名字。
司務長闊步走過去,“虎子,你怎麼跑這兒來了?”
虎子仰著頭,臉蛋紅撲撲的,鼻尖翕動著汗珠,“叔叔,有人要抓我二嬸!你能帶我去找我二叔嗎?”
“啥?!”這可是在軍區,誰敢抓祁副團的媳婦,他們罐頭廠的技術總負責人?
司務長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叮囑虎子在外麵等不要亂跑,他進團部去喊祁焱。
一個小戰士叫住他,“司務長,軍總醫院的江院長過來了,正在師長辦公室開會,彭政委和祁副團也被叫進去了,您要不先在外頭等等?”
司務長頭大,“等不了,你趕緊進去通報一聲,就說祁副團他媳婦出事了!”
與此同時,辦公室的門開了,話音正好傳進去。
一身筆挺軍裝的祁焱越過幾人疾步而出,臉上的冷肅瞬間碎裂,“你說幼寧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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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麵轉回家屬院,姚幼寧在聽到院外的聲音時就停下了動作。
袁永珍慌亂起身,和蘇老太太一起收拾藥匣子,想找地方藏起來。
婆媳倆從來沒有問過行醫證書的事,姚幼寧實打實的為家屬院解決了那麼多病痛,難道不比那一張紙來得更有說服力嗎?
“幼寧,我們是不是給你惹麻煩了?”
袁永珍眉頭籠上愁雲,聲音有點發抖。
她因為那一段過往,對“舉報”這兩個字極為敏感。
姚幼寧從她們手中接過藥箱,大大方方地放在桌上,笑道:“不是什麼大事,走吧,出去看看。”
前腳拒絕了阮秀秀走後門的請求,後腳自己就被舉報非法行醫,說不是她做的?鬼才信。
蘇家院外圍滿了人,都在議論這件事。
姚幼寧瞟了眼躲在人群後的阮秀秀,隨後看向政治部幾名戰士。
“我好歹是副團長的妻子,你們汙蔑我非法行醫,至少要帶檢舉的文件材料上門,空著手連一封像樣的舉報信都沒有,就想隨意治我的罪?你們山南軍區就是這樣辦事的?”
她繃著臉冷若冰霜時,有一股不可輕慢的迫人氣勢,再加上和祁焱相處久了,表情語氣更是染上了如他一般的威嚴,幾名戰士被她清淩淩的聲音問得心虛,感覺雙方的位置突然一下對調了,他們成了被舉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