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冷靜點。”
“我冷靜不下來!我楊念久這輩子就沒受過這種委屈,他一個廢物!敢把我關進局子裏!傳出去我還怎麼在外麵玩!還怎麼見人!”
3
“喂?”
“在哪?”
“怎麼了?有什麼事麼?”
“我問你在哪!”陳夢突然一下來了脾氣,家裏已經一團糟了,梅香逼著陳夢把薑年趕出去,小久揚言要把薑年沉江,父親一個人關在房間怎麼叫都不出來。他還和自己打啞謎。
“江邊。”
“別動。”說完,陳夢就掛了電話,匆匆出門。
薑年沒有騙陳夢,他確實在江邊。他第一次感受到了這個世界,真的是有階層的。以前或許隻是覺得,別人住了大一點的房子,開著貴一點的車,但依舊是平等的,也會生病,也會老去,觸犯了法律也會被嚴懲。
可,黑暗一直存在,隻是多與少的問題,或者說,隻是你站的位置,沒有親手觸摸過它。
“你知不知道,你的倔強,要給我帶來多大的麻煩!”
這是陳夢下車後的第一句話。
“我知道,發生這樣的事情,你心裏不舒服,但是你能不能做事之前先考慮一下後果?現在好了?你看到了?人家比你還先出來,有什麼用?現在她要把你沉江。你說怎麼辦?”
將年沒有說話而是默默的抽著煙,看著東流而去的江水,瑟瑟秋風帶著濕潤的空氣,吸進肺裏,連心髒都能感覺到涼意。
看著薑年的模樣,陳夢有些不忍則發了,正如她的父親所言,她的心不壞。
“跟我回去給小久道個歉,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就行了。”陳夢轉身,可走了幾步才發現薑年沒有跟上來。又轉身走到他身後對著他說道:“我知道,這很難做到,但是有什麼辦法呢?你要是能說的起話,我也不用中間兩頭受氣,做什麼事,得看自己能做什麼事,聽話,回去道個歉.......”陳夢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薑年打斷。
“我們就是這樣離婚的麼?”
“什麼?”不知道陳夢是沒有聽清,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說,我們就是這樣離婚的麼?”
對於這個問題,陳夢啞口無言。
“我這些天,才知道,忘掉的是怎樣的記憶,我真是高估了自己的堅強。”薑年自嘲的笑了笑。
陳夢不知道薑年想說什麼,但她覺得接下來要說的話一定不簡單。
“其實你來之前,我在這裏想了很多,也準備了很多話,但是你來之後,我就全忘了。或許我就是個健忘的人,連自己的過去都記不起來。分開應該對彼此都好,我覺得以前的我,選擇是正確的,我就是一個小城市來的普通人,你們的世界太美,太過耀眼,我擠不進去。對不起。你對我很好,我由是感激,謝謝你,錢我會還你,雖然可能這輩子我都沒法掙到,但我還是會還。”
說完薑年便像那被燃盡的香煙,頭也不回,也沒法回頭的轉身獨自離開。
或許薑年忘掉的是零碎和苟且,還記著的,是那鮮衣怒馬,被保送後第一次見到魔都,便暗自發誓要留下來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