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
混沌分清濁,天地有定奪。
窮景爭虛幻,其實無所獲。
話說漢朝,自打太祖高皇帝斬白蛇起義,是三年平秦,五年滅楚,開創了四百年漢家天下。
中間雖有新莽篡位,幸得世祖光武皇帝通力保全,複興漢室。
隻可惜自從傳至肅宗孝章皇帝開始,這劉家天子便莫名其妙地悉數短命起來。
期間雖出了一二明主,可惜沒得太早,終使大權旁落外戚之手,漢室由此衰落。
待到桓、靈二帝在位之時,為了製衡其弊,遂重用婦寺宦官,結果越弄越糟,局麵是變得更加混亂了。
可憐煌煌大漢,眼看著就要氣數將盡了。有閑話為證:
高惠文景武昭宣,是時漢室日中天。
元成庸懦哀平弱,孺子當朝移大權。
幸得南陽延一線,光武重續劉家傳。
明章和殤繼安順,偶有賢主惜壽限。
衝質年幼桓靈貪,內外相爭啟變亂。
堪歎天子至尊號,漸將易姓相與獻。
雖說大勢如此,但目下芸芸眾生還是該怎麼活還怎麼活;縱使有能人賢士,看破情形,可惜畢竟時機未到,終究難以有所成就。
此非材力不足,實是環境所限。古人雲:“時來天地協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正是確論。畢竟世事各異,還須隨機應變,相機處理。
恰如此時漢廷治下,幽州境內某處人家之中,正做著一場高唐美夢。單有話說這好夢道:
溪邊未見浣紗女,閨中卻響搗衣聲。
砧下漫流隨金杵,出沒盡染黑莽叢。
這夢做到酣處,卻聽窗外一聲梟叫。那夢中男主角急忙脫身而退,粗略整斂,便要攀窗而走。
那女主人公不明所以,慌慌張張地把住其臂問道:“劉郎、劉郎——這是怎麼了呀?”
被稱劉郎這位匆匆回顧道:“你家主人回來了,某得抓緊走,不然可麻煩了。”說著話,便掙開了手臂,往窗前奔去。
“啊?!”那女子吃了一驚,也急忙整斂起來,眼見劉郎將跳將出去,又追了過來,怯生生地問道:“劉郎……那你、你何時再看望人家呀?”
那劉郎雖著急離開,猶能柔聲答道:
“放心,某得空便來,你這天仙般的人物,誰肯舍棄呢!”言罷,又與那女子碰了碰齒前遮,惹得其真個心滿意足,自放他去了。
劉郎逃出來之後,繞了一圈,剛好見得那家主人進門,嘻嘻一笑,拂衣而去。
走了幾步,一人從旁湊了過來,笑問道:“玄德兄,這個感覺如何呀?”
原來這劉郎不是別人,正是大漢中山靖王之後,孝景皇帝閣下玄孫,姓劉名備字玄德,古今獨步惟一光。因其主角,尊諱,後隻稱字也,以視榮敬。
玄德亦笑答道:“這個可真不錯,比之前那些強不少啊。對了,阿招,這次多虧你了,不然可得出個大問題。”
那被玄德稱為阿招的人聽了,擺手道:“誰讓你我是刎頸之交呢,這點事何足掛齒。”
這位原來也是位青史留名的人物,姓牽名招;其時尚未加冠,無字;將來北邊禦疆,大大有名。
二人嬉鬧了一會兒,玄德謂牽招道:“走,為兄請你吃飯去。”
牽招點點頭道:“也好,我是不會客氣的。以後很長時間可能都吃不到玄德兄你的請嘍。”
玄德不解,問之。牽招答道:“我今即將加冠,正當學習,家人為我拜得一良師,不久就要起行了。”
“哦。”玄德肅容道:“這是正經事啊,不知為哪位大賢?”牽招即答道:“觀津樂公。”
玄德默然,他並沒聽說過這人,隻得點頭道:“想來差不了,走吧,這得好好請你一頓了。”
二人自尋一店中飲酒吃食,當時飲酒雖有製令,可畢竟施行不盡,有與無有,並無分別。牽招年歲尚淺,卻可飲之,便是明證。
酒過三巡,玄德笑謂牽招道:“阿招此後表字會是什麼呢?名為招的話,就字個元來、子至什麼的,不挺好嗎?”
牽招無奈道:“玄德兄莫要說笑,家中早已定下了,表字子經,不是說過嘛。”
玄德點點頭,又歎道:“是,是呀。唉,阿招也要行學了呀。到時可得好好聽先生教誨,千萬別學愚兄,白白蹉跎歲月。”
牽招奇道:“玄德兄不是師從盧公嗎?盧植盛名,海內聞知,從學應該必有所致啊,怎麼說白白蹉跎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