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時常會想起那一年的夏天,煩躁的風中夾雜著痛苦。明明是那樣似火的夏天,給我的感覺卻是寒冰一樣刺骨,我在黑暗的地方掙紮,想要拚命逃離,也邁不動半步,一切都像是命運的掌控,難以逃脫。如果不是那次經曆,或許我現在還能陪伴在爺爺身邊。我恨你。”何小槐看著眼前的人說道。時間的年輪往前滑動,那年夏天的情景一點點在眼前浮現。
我叫何小槐,是從小被人丟棄的孩子,爺爺是在村子附近的一棵老槐樹下撿到的我,便給我取了這個名字。可能跟老槐樹一樣都有過不被人在意的時光,沒有事情的時候我就喜歡呆在老槐樹下,下麵有許多螞蟻的家,或許它們和我一樣,都曾經在黑暗的洞穴裏掙紮存活。在這裏,有許多我的心事與秘密。
我從小不愛與別人說話,隻喜歡待在自己的世界裏安安靜靜。最大的樂趣就是放學後跟著爺爺一起撿瓶子換錢。在撿瓶子的路上,看到一些小石子,就喜歡一下又一下的踢起石子,看著它咕嚕嚕的滾向遠方,這樣的遊戲我可以玩一個下午。
上學,放學。我的世界很安靜。
爺爺是個退伍的軍人,年輕的時候在邊境當過八九年兵,兵荒馬亂的時代,那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曾上過戰場,從此不小心留下了傷。在我的印象裏,爺爺也總是一個人,我曾問過爺爺為什麼沒有人陪伴,他隻是告訴我,所有的人最終都是會走散,人生這條路最後隻有自己去走。他眼底化不開的哀傷下,一定藏了許多提起來就心痛的陳年舊事,不然也不會值得一輩子去懷念。
爺爺年輕的時候當兵保家衛國,中年時候去做過曆史老師,到了老的時候又收養了我。我總是心裏感慨,他這一生都是頂頂好的人。他這樣清清白白一輩子的人,不該被我這樣的人拖累。
我不想去上學,不喜歡那些喜歡攀比的學生,以及亂七八糟的校園欺淩,沒由來的理由,僅僅是因為我長得瘦弱。最討厭的還是縱容有權有勢學生的老師們。爺爺總說讀書是一條很好的出路,老師們也會傾盡全力幫助學生,愛護學生。可是我所接觸的事實並非如此,可能是地方與地方不一樣,也可能是現在與爺爺口中那個到處充滿好老師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好幾十年。所幸,我的成績還挺好,不至於被老師們針對,我能做的就是逃避那些想方設法考試要抄我答案的人,有權有勢讓我嗤之以鼻的富家公子,還有一群到處搖擺的牆頭草。我雖然瘦弱,但是跑步不慢,但是他們人多,我躲避的時候也免不了受傷,所以即使在夏天我也是穿著長袖,遮住那些深深淺淺的疤痕。
炎炎夏日,蟬鳴悠長。
A市一高校長按照往常慣例,組織我們這些剛剛高考完的學生一起去三日遊。雖然大家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是當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班裏還是像熱水一樣沸騰了起來。對此我覺得沒有什麼感受,我沒有什麼要好的朋友,也不想浪費爺爺辛辛苦苦掙來的錢去參加這個無意義的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