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淒涼的氛圍,多了諾雅那一身邪氣的浸染,驟然生變成了個妖潭怪沼的架勢。
“幹!讓你乖乖躲著,非要逞強妨礙。”
解下了李妙可送的那條劍鞘褲腰帶,寇淩如臨大敵般瞧著身前這倆黑裏溜湫的劫煞。
“咯咯咯”
右邊這頭邪笑著的孽障,顯然很滿意這個讓寇淩進退兩難的結果。
原本,滅不了它,又害怕它的死纏爛打,大不了可以撒腿跑遠嘞。
但現在不同了,他不能隨便就跑了!
隻要他敢跑了,不用一時片刻,諾雅的靈魂必然為它所有,天長地久。
“咯咯咯”
左邊的這頭渾身同樣裹滿了黑絲絨毛的怪物,確是諾雅無疑。
因為,她的怪笑不似前者那般囂張,反而帶著點後悔的淒涼。
後悔麼?後悔就能等來救贖麼。
被囚禁於這片昏暗裏的諾雅,害怕地蜷縮住了手腳,不敢去瞧那些離得她越來越近的黑絲毛發。
一個傷心,她已偷偷流下了淚水。
由她這份難過,反映到了那怪笑裏,更讓寇淩感到自責。
砰,一緊一慢的兩道攻勢,淒風苦雨般卷向了寇淩所在。
嘶啦,饒是寇淩手中握有仙器劍鞘,一連切碎了無盡黑絲,然也不能對其造成致命一擊。
畢竟,這種妖孽生於詛咒,一來免疫物理攻擊,二來本尊不死,無窮無盡,焉有斬草除根之時。
“小東西,也不掂量下自己的斤兩。喝!”
大喝一聲,寇淩已將手上劍鞘染上了一層炫光血液,再將其與利刃斬向了前方。
劃,切進諾雅體內的劍光,成功趕在最後一刻,灼滅了所有企圖侵占她本源意識的邪氣。
劍光越燒越旺,直至將劫煞那一絲發根都燒離了她的軀體。
“嗷!”
慘叫一聲,這廝正待逃之夭夭,謀定而後動。
卻不成想殺紅眼的寇淩,豈能容它繼續遺禍人間。
一劍威芒追了過來,滅殺了它大部分的邪氣,也犀利地洞穿了它的軀體。
但,同樣被紮了個窟窿坑的,還有寇淩本人。
“這?!”
這是一種鏡像反噬,寇淩是明白也熟悉的,就是想不起曾經在哪遇到過這種情況,也不知劫煞本尊究竟是誰。
“咯咯咯……”
縱然僥幸逃了去,這怪物的邪笑,還是久久不散,繼續徘徊在寇淩的耳邊,糾纏著他。
它盼著自己能夠一死了之,這樣寇淩也定然會一死了之,天下太平。
恨呐,恨它還不夠強大,無法倍化這份撕心裂肺的痛苦,好讓他也嚐一嚐死的滋味。
“咳……”
腦袋一沉,半跪在地的寇淩險些蹬直了雙腿不省人事。
他一邊用這繃直了的劍鞘支撐著身體,一邊捂住了那些要從窟窿坑裏噴出來的血液。
如若說就此死去,自己還有什麼遺憾的話,那可能就是趕在諾雅蘇醒之前,去摸一把她那光滑誘人的嬌軀吧。
哈,嘴角一哂,勉強爬到了諾雅身旁的寇淩,轟然倒了下去。
許是良心發現,他沒有在最後一刻去把手搭在她的香肩上,而是把劍鞘化為了衣裳,蓋在了她的身上。
乍一看,死翹翹的不是寇淩,反倒是連腦袋都被埋在衣服底下的諾雅。
淚,又一次濕透了她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