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城門關閉,一些守在城門外的難民沒了進去的機會,有些急躁。
“村長,這可怎麼辦呀?京都城現在進不去了,沒有吃的補給,大家還都餓著肚子呢,大人受得了,孩子受不了呀,我家就剩下著一個孩子了。”
在沈清如不遠處,一個身材高大,卻有些枯瘦的身影率先沉不住氣,說著說著聲音裏還帶著哭腔。
他們從嶺南逃過來,一路上曆盡千辛萬苦才到達京都,本想進城補給一番,卻不想碰上這事兒。
聽到這話,沈清如緩緩地偏頭去瞧。
果然,一群人都瘦骨嶙峋的,孩子們也都是皮包骨,就連哭泣都沒了力氣。
“唉~”
被男人詢問的老人,唉聲連連,愁眉苦臉地坐在地上。
一整個村子都陷入沉默。
“門口還有些商販沒走,他們也能賣一些吃的,怎麼不買?”
沈清如沒忍住,出聲提醒,許久未喝水了,聲音有些嘶啞。
“你當我們不想?還不是要將錢用在刀刃上,這些小食不飽腹不說還貴,沒有粗糧來的劃算。”
這下輪到沈清如沉默了,她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並非她熱心腸,隻是她自己一人上路並不安全,而眼下隻有這一群難民,自己要跟著他們一起走,自然要打好關係。
“咕嚕嚕……”
一大清早,沈清如也沒有吃任何東西,想到空間裏的食物,她隻好假借上廁所之名離開,將自己的肚子填飽。
沈清如走得遠些,回頭瞅了瞅,確認沒有別人,才從空間裏拿出饅頭一口一口地吃掉。
她想去汴州,可是沒有人會去那邊。
汴州是犯人流放之地,除了本地原住民,大部分都是流放的犯人。
跟著難民固然比較安全,但是……萬一自己被人發現就前功盡棄了。
對於未來何去何從,沈清如有些迷茫。
這個時代女子不能獨立門戶,而她又是罪籍,根本無處可去,隻能去投奔父兄。
她要不要再等一等呢?等其他人來或者這群難民補給好,然後跟著他們一起。
最終,沈清如決定還是問個方向,自己上路。
吃過早飯,她覺得臉上有些難受,她走到河邊,從空間裏拿出清洗的藥水,便開始清洗臉上的東西。
“呼~”
沈清如將頭從水裏拿出來,隻覺得神清氣爽,一身輕鬆。
陽光映在河水上,又反射到她的臉上,皮膚白嫩的就像剝了殼的雞蛋。
“看來這易容的藥膏還有待改進,悶得臉上透不過氣。”
她喃喃道,又拿出藥膏重新塗抹,這次她換了一副裝束,裝老太太實在是廢嗓子又廢身體。
女子不行,她裝成男子總可以吧。
塗抹結束,沈清如拿出銅鏡看著自己,依舊是不太白皙的皮膚,五官進行過微調,整個人變的普普通通。
隻是這次左邊嘴角的梨渦,沒有蓋住,笑起來依舊會陷下去。
“不錯,是個普通的農家少年。”
她裝成年紀小一點的少年,也不用太過偽裝聲音,且沈清如身材高挑,看著倒是挺像那麼回事。
收拾好一切,她裝模作樣地回到城門口,問了大概的方向,便朝著下一座城池走去。
她問過了,如果腳程快,日落之前便可到達下一個城池。
沈清如走的是大路,路上行人不少,大多步履匆匆,都是趕路的。
時不時碰上個順路的,她便緊緊跟在對方後麵壯膽。
“通州縣,終於到了。”
傍晚,她終於緊趕慢趕的在城門關閉之前進去。
進了城,沈清如先找了個胡同,將空間裏自己打包好的東西統統拿出來。
她想先找間當鋪,將自己空間裏這些搜刮來的東西全部賣掉,否則根本沒錢住店。
可是她拎著東西走了半晌也沒見有當鋪,隻好攔住人問一問。
“這位小哥,請問離這兒最近的當鋪怎麼走?”
沈清如攔下對方,放下東西拱了拱手。
“就在前麵,一直往前走,左轉第一家就是。”
小哥行色匆匆,指了路還沒等沈清如道謝便離開了。
順著他說的方向走,果然沒過多久就看到了一家當鋪。
眼看著天色已晚,當鋪門口已經沒什麼人了。
隻有一個年紀看上去比沈清如還小的白衣少年,手裏拿著一塊玉佩和老板討價還價。
那玉佩在沈清如看來,成色極好,是現代大家常說的冰種帝王綠。
“那這塊玉佩隻能當一百兩,你是當還是不當?不當我可要關門了。”
老板說著就開始攆人了。
“我……”
少年手裏攥著玉佩,表情有些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