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還不知道是什麼人,這個時候出現在山裏,萬一是土匪就麻煩了。”

宋季時大步上前,攔住兩人繼續前進的腳步。

那人是趴著的,整張臉都埋在雪裏。

他的身體附近滿是血跡,但是卻沒有看見血跡的方向,想必是被雪蓋住了。

他自己走到近處,用腳踢了踢那人。

“他不動,應該是暈過去了吧?還是……死了?”

似乎想到什麼,他腳上動作一頓迅速跳開,嫌棄的在雪上蹭自己的鞋。

“哎,不會真是個死人吧,三弟妹你別過去。”

他一個沒看住,沈幼卿便蹲下身將那人翻了過來。

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三人麵前。

“這……”

這不是她那個便宜老公嘛?

沈幼卿回頭望向兩人,她應該裝作不認識……吧。

宋季時僵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張臉。

這人長得好像他三弟,隻不過三弟長得更柔美一些,這人的麵部輪廓有些硬朗,還帶著戾氣。

而且……季白不是戰死了嗎?朝廷的撫恤金都已經送到了。

是長得相像,還是他僥幸逃生?

一時間,他想了很多。

秦杏花則是被這張臉驚豔到了,印象裏,就隻有匆匆見過一麵的三弟有這般容顏。

沈幼卿伸手摸上他的脖頸,還在跳動。

趕緊反手從袖口拿出一個小瓷瓶,在他嘴裏塞了一顆止血丹。

看他這流血量,再不止血怕是要沒命了。

“他還活著,我們先把他帶回去吧。”

“好。”

宋季時也不再阻止了,趕緊彎下身子將人背起來。

“那個背簍先放在這兒吧,二哥你帶他回去。”

沈幼卿催促著,趁兩人不注意將背簍以及裏麵的鬆樹枝裝進了空間。

天氣太冷,這人已經有些僵住了。

幾人匆匆往回趕,一路上鮮血從墨色衣衫滴落在白雪之上,拖出一條長長的尾巴。

沈幼卿邊走邊用雪蓋住那刺眼的血色,雖然遮掩的手法十分簡陋,但總歸是沒有那麼明顯了。

他受這麼重的傷,怕是有仇家追殺,宋家人就住在山腳下還是小心為妙。

蓋著蓋著沈幼卿就發現,這血的顏色並不是十分鮮紅,隱隱透著些黑色光澤。

沈幼卿大驚,難不成除了受傷,還中毒了?

她隻好又十分肉疼的塞了顆解毒的丹藥。

這藥很難煉製的……失敗了好多次就得了三顆。

上次給唐琬吃了一顆,又送了一顆,這次是最後一顆了。

幾人到了山腳下,風雪漸大。

雪花如鹽粒一樣洋洋灑灑地落下,遮去了他們留下的痕跡。

“你們這是背著誰呀?”

一進屋子,宋季時背上的身影就吸引了全家人的注意力。

“山上撿的,傷得很重。”

沈幼卿匆匆留下一句話,便把人帶進了房間。

“這是個男人,怎麼能放在你的房間呢?”

宋母上前阻攔,“對名聲不好,要不送去診室?”

“娘,診室許久沒開了,裏麵冷得像個冰窖。

他情況緊急,再不救就死了,大家會理解的。”

路上走的急,沈幼卿出了一腦門子的汗,急匆匆地推開宋母的手,跑去診室拿藥箱。

她沒有見過宋季白,還不能告訴娘關於他的身份。

剛才見二哥反應想必是已經認出來了,隻是還不確定,由他來說最為合適。

“二嫂,幫我燒點熱水,越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