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幾位客官,咱家可以談價兒的,不滿意價格咱們就再商量商量,別急著走啊。”
“那你說個誠心的價格吧。”
沈幼卿停下腳步,側頭看他,大有一種價格不合理我就立刻走人的派頭。
“四兩?”
牙行老板試探道。
沈幼卿收回視線。
“三兩三兩,三兩已經很少了,我買的時候也就這個價兒了。”
看到沈幼卿還不滿意,他舉起三個手指,表情十分心痛。
“二兩,能行就交錢,不行就算了。
想必外麵那些難民一兩銀子也是願意賣的,也未見得遇不見好的。”
沈幼卿下了最後通牒,不想再繼續跟他折騰了。
大不了她就一把藥粉,把珈安搶回來,還一分錢不用花。
老板咬了咬牙,“行!二兩就二兩,我虧一點就是了,咱們立契書。”
契書寫下,沈幼卿剛想上去寫下自己的名字摁手印。
“這位小娘子,這契書都是家中男子簽了才有效,女子簽的是不作數的。”
沈幼卿第一次聽說這樣的規矩,有些無助地將視線投向宋光棟。
“我來吧。”
宋光棟及時上前交了銀子,在契書上按下手印。
沈幼卿稱心如意的抱回珈安,拿出帕子細細的擦著她臉上的眼淚。
幾人上了牛車,她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牛乳,一點一點喂給珈安。
出了城,宋光棟適時的減緩了速度,好讓珈安能夠安穩的喝奶。
“珈安乖~姐姐在呢。”
也不知是聽到了沈幼卿的聲音還是有了吃的,珈安很快就安靜下來,隻是時不時的還會有些抽噎。
鼻尖和眼睛都紅彤彤的,眼睛更是一眨不眨地看著沈幼卿,小手抓著她的衣襟。
“珈安受苦了,是姐姐來晚了。”
喂了一點牛乳後,她一直試圖安撫珈安不安的情緒,但是似乎不起什麼作用。
珈安睡著後還會時不時地抽動一下,她之前是不會這樣的。
沈幼卿有些自責,她覺得是自己的疏忽才導致珈安受這樣的委屈。
所以情緒有些控製不住情緒,眼眶紅紅的。
秦杏花看著眼前的姐倆兒,心想:若不是不合時宜,她還真想感歎一下這副美人落淚圖。
“姑娘,你用被子將她包緊一點,小孩子有這樣的反應是正常的,別害怕。”
夏梅看眼前的小姑娘年紀輕輕照顧年幼的妹妹,瞬間想到自己那些年的日子。
她的表情有些落寞,但是依舊耐心地拉過沈幼卿的手臂,一點點的教她。
“對,就是這樣,小孩子忘性很大的,你不用自責。”
夏梅經驗豐富地摸了摸珈安的額頭,將她哄睡著,然後提議道。
“今日天色也不早了,我看你也沒有別的地方去,不如就去我家住幾天吧。”
“對,丫頭,你就住老四……孩子們住的那間,我讓孩子們去他四叔那裏睡。”
宋光棟本想讓沈幼卿睡在自家老四那一間,反正老四也不在,但是突然想到男女有別。
今日沈幼卿若是住進去了,明日流言就能跑到鎮裏去。
“會不會太麻煩了?”
沈幼卿抿住嘴巴,但她目前也確實沒有什麼好的去處,頭上傷口又很疼。
“不麻煩,我看我家老婆子也很喜歡你,帶你們回去她肯定很高興。”
“那這段時間就叨擾宋叔了。”
見他這麼說沈幼卿也不再推脫,心裏默默盤算著應該給他們多少錢合適。
“哎呀,剛才應該去醫館看一看的,你的頭又流血了,不行不行我要昏倒了。”
秦杏花捂著眼睛大驚小怪的。
“是嗎?”
沈幼卿聽到這話很自然的抬手摸了一下,真的又流血了,難怪頭又疼又暈。
“沒關係,我有一點止血的金瘡藥,回去敷一點就好了。”
她滿不在意的說道,對於自己的身體狀況她還是了解的,而且這傷口看著流血很多,但實際上並不嚴重。
宋光棟掃了一眼她頭上逐漸洇出的血跡,默默加快了牛車的速度。
“老婆子,我們回來了!”
宋光棟嗓門很大,他們還沒到門口,聲音就傳到了院子裏。
“爺爺回來了!”
孩子們聽到聲音蜂擁而上,紛紛搶著開門。
三歲的元寶看著牛車上的幾人,左晃右晃繞來繞去看了一圈,撇了撇嘴軟著聲音道。
“爺爺!你沒有給元寶帶吃的嗎?”
“元寶,你不要調皮,爺爺是去辦正事的。”
一道憨厚的聲音從院子裏傳來,是宋家的二兒子宋季時。
他快步從院子裏走出來,拉住元寶想要摸牛角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