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如跪在地上朝著官道的方向拜了三拜,便站起身朝著另一個方向離開了。

天亮之前,沈清如找到了一輛去往幸福鎮的驢車,給了趕車的老伯十文錢,便安心的坐在車上補覺,隻是抱著珈安的動作卻一點也沒放輕。

“快點醒醒,到了,我要回屯子了。”

趕車老伯拿著鞭子把兒,敲了敲沈清如的胳膊。

“老伯,這裏就是幸福鎮嗎?能不能送我們去這裏的衙門,我可以加點錢。”

她沒有立刻下車,畢竟是陌生的環境,還是想先找到官府的人在哪裏更踏實一些。

本以為老伯會答應,沒想到他斜著眼睛看了她一眼後,很不客氣地說道。

“不去不去,哪個好人敢往衙門那個地方跑。”

無奈,沈清如隻好下車,邊走邊打聽。

路上遇到餐館就盡可能的進去問人家買點牛乳,畢竟空間裏的存貨已經快喝完了。

終於,她在大家奇怪的目光下到了幸福鎮的衙門。

“官差大哥,我想辦理新的戶帖,不知道應該是什麼流程?”

沈清如捏著十文錢,偷偷放在門口捕快的手裏。

小眼睛的捕快順手收起來,眯著眼睛打量了一下她。

“你是哪裏人?原來的戶帖帶了嗎?家裏幾口人?這些都要交代清楚。”

小眼睛捕快拿出一張紙,上麵寫滿了問題。

“會寫字嗎,把這些信息填一下。”

“會的會的。”沈清如忙不迭點頭,拿起那張紙一行一行查看問題。

“我想把戶帖落在幸福鎮沈家村可以嗎?”

“大妹子,沈家村嫁出去的?帶著孩子被人家休了?不應該呀。”

另一個有些胖的捕快見她帶著個孩子,嘴有些快。

被小眼睛捕快瞪了一眼,才反應過來自己說錯話了。

“哎呦~我這嘴真快。”

沈清如了然一笑,“大哥誤會了,這是我妹妹,我們是逃荒到這來的,想在這裏落下戶帖,不知道行不行?”

她將珈安一家的戶帖遞上去,說來也巧,珈安的姐姐也是十六歲。

“按理來說是可以的,多交些錢就可以,隻是你家就隻剩下你們兩個人了,那就不行了。”

官差仔細地翻了翻沈清如遞上來的戶帖,有些為難。

“為什麼?”

沈清如有些著急道。

“我們這裏是不能立女戶的,除非你有非常大的貢獻。”

“那我不立女戶,就隻是把原來的戶帖挪到這裏也不可以嗎?”

沈清如思來想去,想到這麼一個辦法。

“不行,你還是回去吧。”

小眼睛捕快的耐心明顯有限,已經開始趕人了。

沈清如張了張嘴,想再說些什麼,但還是忍住了。

不落戶帖是不能在村子裏買地皮蓋房子的,隻能在村裏人的允許下租房住,而且人家想將你敢走也不能有任何反抗。

完全就是寄人籬下。

沈清如假裝將戶帖放入包裹,實際是放入空間。

她身上背的包裹裏麵隻放了一些衣物,隻是看著比較鼓,實際很輕的。

珈安還熟睡著,她也一門心思琢磨退路,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被人盯上了。

當頭一棒,砸得沈清如都沒有反應過來,就感覺頭上一陣劇烈疼痛之後就暈倒了。

兩個瘦小的男人,湊上來翻找著沈清如的包裹。

“媽的,這小娘們兒剛才那麼大方,怎麼包裹裏隻有一堆破衣服?”

“娘個嬉皮的,白跟了這麼久。”

有個佝僂著背的人踢了沈清如一腳,甚至還想吐一口唾沫。

“大哥,不能就這麼白折騰了,咱們把她賣了吧,還有這個小玩意兒一起,能賣多少賣多少。”

被叫做大哥的人,身形高挑但一臉麻子讚許地點點頭,他人如其名,大家都叫他王二麻子。

“孫駝子,你現在這腦子越來越靈活了。”

兩人抬著沈清如和珈安來到牙行,謊稱是家中沒錢父親想將家中妹妹給賣了,將沈清如她們二人打包賣了二兩銀子。

漳州鬧了災荒,更南方還在打仗,附近的難民都比尋常多了很多,牙行也就沒管這人來路正不正。

“大哥,壓價壓得厲害,平時我看別人都能賣五兩銀子呢。”

王二麻子抬起手捶了他一下,“你懂什麼?咱們這種來曆不明的貨,人家能給錢就不錯了,又沒有成本,白賺了二兩,你就偷著樂吧!”

“那大哥,我能分多少?”

孫坨子被打了也不生氣,笑嗬嗬地湊上去。

“等會兒贏了牌分你一貫。”

王二麻子墊著手裏的二兩銀子,衝進了常去的賭坊。

“哎,大哥,你先分我點兒,我也來兩把。”

孫坨子不僅背駝,腿腳還有些不利索,一瘸一拐的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