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杏花卻一反常態,主動提出代替夏梅上山采野菜。
“你這是鬧得哪一出?不是最不願意上山了嗎?嫌蛇蟲鼠蟻多,又嫌太陽曬黑了你白嫩的皮膚。”
溫如秀挑了挑眉,在這個家裏隻要不做什麼過分的事兒,她就不會主動開口管教。
但秦杏花向來會找借口不上山,今天如此反常不知道憋著什麼小心思呢。
“娘,瞧您說的,我是那樣兒的人嘛,我是看大嫂太忙了,想幫幫忙而已。”
“行,那你去吧,你也不用著急回來,一路上照看著點兒幼卿。”
溫如秀也沒有拆穿她的小心思。
早飯後,秦杏花將碗筷丟給夏梅,自己跟著沈幼卿上山,寸步不離。
好的藥材一般都生長在人煙稀少的地方,沈幼卿毫無猶豫的加快腳步往山林深處走。
因為她出來的時間有點晚,一路上也沒有碰到什麼人。
她速度快的秦杏花都有點跟不上,當然這還是和秦杏花幹活的時候偷懶有關係。
“三弟妹,我看你對山上的路還挺熟的,之前來過?”
她氣喘籲籲的跟在沈幼卿身後,拎著的籃子裏麵空空如也。
“沒來過,這是我第一次來這邊。”
“那你怎麼對這山上的路這麼熟悉?”
沈幼卿腳步不停,眼睛不斷的觀察四周,時不時的停下來采點需要的草藥。
她目光停在草叢裏的一朵紫紅色花朵上。
葉片羽狀全裂,倒披針形,邊緣有較長的針刺狀緣毛。
這是白術,剛好她給娘開的藥裏就有這樣一味藥。
《醫學啟源》中曾說過它:除濕益燥,和中益氣……
這一片有很多,剛好可以多挖一些栽在空間裏。
因為找到了想要的草藥,沈幼卿嘴角彎起淡淡的笑容埋頭幹活,絲毫聽不見一旁秦杏花說的話。
“三弟妹,三弟妹!”
“啊?”
秦杏花叫了很多遍,她才聽見。
“二嫂有事嗎?”
沈幼卿從一堆白術裏抬起頭,一臉疑惑地看著秦杏花。
“你這采的是什麼藥啊?值錢嗎?”
“這是白術,能賣錢,但是價格不會太貴。”
秦杏花也跟著她采了一堆藥,隻是她不懂藥材,其中還夾雜著幾根雜草。
聽見沈幼卿這麼說,頓時覺得有些失望。
她聽人家說賣藥才給醫館可掙錢了,一斤能賺十幾文錢呢。
“不太貴是多少錢?”
她不死心的問。
“未經炮製一斤也就十文左右,但是很多醫館都有長期合作的藥商,並不會輕易收百姓送來的藥。”
沈幼卿見她籃子裏裝了很多藥材,也猜到了她的小心思。
但是看破不說破,她隻好在不經意間將信息透露給她。
這一片的白術被沈幼卿采了三分之二,剩下的留作可持續生長的種子。
“救命啊!救命啊……”
她剛先離開這一片區域,就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陣呼救聲,聲音還越來越小。
出於醫者本能,她背起藥筐迅速跑過去。
就見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躺在地上,擼起的褲腿上赫然印著兩個牙印,傷口淤青泛黑。
“三弟妹別過去,有蛇!是毒蛇!”
秦杏花跟著她跑過來,還沒走到近處就看見一條布滿花紋的蛇,從女人腿邊爬過走。
她趕緊拉住沈幼卿的胳膊,阻止她過去。
沈幼卿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那蛇外表扁平光滑,形似竹葉,色澤嫩綠油潤。
是竹葉青!
她掙脫開秦杏花的手,將手伸進袖子裏,實際上是從空間的醫院裏拿出了一支抗蛇毒血清。
但是出於安全考慮,她將血清稀釋後,還不能立刻給她整支注射,隻能用十分小的劑量進行皮試。
有些人對抗蛇毒血清過敏,注射後會出現比被蛇咬更嚴重的症狀。
等待的時間也不能閑著,她將傷口用刀劃開一個十字進行引流,拿出雙氧水和碘伏衝洗,包紮起來。
完成這些,皮試的時間也到了,沈幼卿確定她對血清不會過敏,便將一整支稀釋後的血清注射進她的身體。
剩下的時間便是等待藥效。
旁邊的秦杏花根本不敢過來,卻又不能丟下沈幼卿一個人,隻好遠遠地站在那裏。
她隻能看著沈幼卿在那邊忙來忙去的,又是係繩子又是把脈,還拿出一個看上去十分漂亮的東西紮在劉大娘的胳膊上。
有時候她的視線會被擋住,看不清楚三弟妹的動作,不過並不妨礙她知道三弟妹在救人。
“幼卿,劉大娘死了沒?”
秦杏花抱著一顆大樹,遠遠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