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敢情好,若是能住在嬸子跟前兒,平時還能串串門,也省得我人生地不熟的,隻敢待在家裏。”

她們倆人聊得十分投緣,一直到夏梅來叫,沈幼卿才意猶未盡的抱著珈安出去。

“那嬸子你好好休息,我明日一早再來看您。”

她走到門口,突然想起自己進來時溫如秀正在那兒繡花呢,頓住腳步,表情十分嚴肅的回頭勸誡道:“嬸子,天色暗了就不要再繡了,對眼睛不好,我家那邊就有將眼睛繡壞的。”

“欸~好,知道了,你需要什麼就找你兩位嫂子。”

溫如秀目光溫柔地看著她,這姑娘自己真是越看越喜歡,人家都出門去了,她還扯著脖子喊。

“老婆子,有那麼難舍難分嗎?”

宋光棟出於對人家姑娘的聲譽考慮,在外麵坐了好久。

結果一進來,就看到自家媳婦兒一副舍不得的樣子,語氣有些酸溜溜的。

溫如秀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右手拍了拍床沿。

“大夏天的,酸死了,趕緊睡覺。”

“不繡了?”

宋光棟挑了下眉毛,今日真是奇了。

“幼卿丫頭說天色暗繡東西對眼睛不好,天都這麼黑了,你想讓老娘眼睛瞎掉啊!”

溫如秀一巴掌拍在宋光棟的後背上,隨後收回自己的手掌,默默翻了個白眼。

明明是自己打他,怎得自己手疼,他倒是像個沒事人一樣。

“沒事長那麼壯做什麼!”

她沒好氣地說,遂扯過被子自顧自地蓋在自己身上。

宋光棟覺得自己有些委屈,躺在床邊小聲嘟囔著。

“平日裏我勸你的時候,你就罵我,如今你還罵我。

幼卿丫頭一句話你就那麼放在心上,我說千遍萬遍你都不聽。”

良久,沒有回應,他都以為她睡著了,正要悄悄扯回被子搭在身上。

碰巧溫如秀突然說話,嚇得他手一哆嗦,趕緊縮了回來。

“我是真的覺得幼卿丫頭很親近,就是那種油然而生的親近感,說不上來。”

宋光棟聽見媳婦聲音不太對,趕緊回過身抱住她。

“咋了?咋突然哭了?”

“就是突然有點想知道我以前的生活是什麼樣的,我遇見你的時候也像幼卿丫頭這麼大,到了現在都這麼多年了,我除了記得自己會繡花,其他一概不記得了。

若是……若是我家裏也有小輩,可能就是見到幼卿丫頭這樣的感覺吧。”

溫如秀有點悵然若失,一轉眼二十多年都過去了。

“你不是還有我嗎,如今我們還有兒子,有孫子孫女,你若實在喜歡幼卿丫頭,就把她認成幹女兒。”

聽見妻子哭腔明顯,宋光棟將她摟得更緊,溫柔的親了親她的鬢角。

他一直知道她心裏對失憶這件事很介意,隻是沒想到今日竟然會哭。

“哎呀,幹啥親我,你好煩!”

感受到丈夫濕熱的呼吸,溫如秀作勢推了推他,但隨即又將頭緊緊的靠在他的胸膛。

一夜好眠……

除了沈幼卿,珈安還小,夜裏是需要喝奶的,好在現如今空間裏有了電熱水壺,熱起牛乳十分方便。

她家裏還有洗衣機,珈安的尿墊也可以直接扔進去,洗得不幹淨的地方再用手搓一搓就好了。

“有家真好,麻雀雖小,但五髒俱全啊!”

沈幼卿將自己癱在床上,靜靜的看著房梁。

這房子在村子算是非常好的了,可見宋家家底殷實。

她翻了個身,側躺著。

看著珈安睡得香甜的模樣,沈幼卿有一種十分難言的幸福感。

她是不打算在這個時代找夫婿了,以後將珈安養大給她找個好郎君,或者找到她的家人,自己就去雲遊四海,行醫為樂。

走走停停,咱也看看這古代的山河和風土人情。

再去別的國家看看,爭取把這學了很多年的英語給它用上,狠狠地裝一下。

嘿嘿嘿~沈幼卿閉著眼睛癡笑,想想就很美。

第二天一早,沈幼卿早早醒來,摸了摸珈安的屁股,確定是幹爽的,便輕輕推開門出去了。

這會兒天剛蒙蒙亮,應該也很少有人家起來。

不過沈幼卿想著,宋家給她提供了這麼好的住宿環境,她想給他們好好做一頓飯,報答一下他們,所以就起來碰碰運氣買點東西。

請人家吃飯,用人家的菜,顯得很沒有誠意,她就在村裏尋摸了一圈兒。

很幸運的是村裏有人剛辦完酒席,剩了一塊豬小排和一塊豬板油。

她又順便在她家買了一些菜和雞蛋。

至於那家人對她身份的好奇,她倒是沒有給出解釋,打個哈哈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