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兄?

沈幼卿被他前一句話吸引住,完全沒聽到他後麵說的什麼。

“你知道我的父兄?”

她聲音陡然增大,床上睡得香甜的珈安被聲音吵到,不自覺地砸吧嘴翻了個身繼續睡。

“我們出去說吧。”

她站起身想要拉著他出去,卻被宋季白摟著腰身拖回來。

沈幼卿心裏有事,沒注意到兩人這般親密之舉。

“等一下,你的頭發還沒幹,這會兒出去會著涼的。”

他隨手拿起掛在一邊的毛巾,蓋在沈幼卿頭上,仔細的擦著她頭上的濕發。

“我……”

沈幼卿有些急迫地想知道父兄之事,看向他的眼神欲言又止。

“不要急,我會告訴你的。”

發間的玫瑰清香隨著他的動作飄進鼻子,讓他忍不住心猿意馬起來。

他黑色眼眸深不見底,看了一眼床上的兩個小朋友,眼裏的情緒不明。

良久,他放下手裏的毛巾,低頭看她。

“好了,我們走吧。”

“那你的頭發……”

“我的頭發無事,我也不會生病的。”

兩人牽著手離開房間,幸好還沒有忘記將門掩上。

今夜的月亮高高懸於夜空,光芒灑滿兩人的麵前的路。

他們在宋家門口不遠處站定。

“你父兄沒死,如今還活得好好的,我已經叫人去接他們來和你團聚了。”

突如其來的消息讓沈幼卿的腦子有些轉不過來。

“那我一年前聽到的那個消息……”

“那是假的,是我們為了救沈大人和沈公子設下的計策,讓他們三人假死逃生,我們在將你從教坊司裏救出來,這些都是我們提前定好的。”

“等等,你們……都是誰?我也是你們救的?你一直都知道我的身份?”

她心中的疑問太多,等不及他繼續講述,隻好一股腦地全部問出口。

“我、孟將軍、你的父兄,這件事情本就是我們提前計劃好的,沈大人獲罪、沈家被抄家也在我們的意料之中。

本來一切順利,你們可以一家四口在流放的路上一起死遁逃生,隻不過出乎我們意料的是皇帝竟然把你留在了京都城。

無奈之下,我們隻好先將你救出來,再送你和沈大人他們團聚,卻不曾想中間出現了一些意外,我的手下將你跟丟了,還是玉沙再次見到你才將你認出來。”

聽宋季白這樣說,沈幼卿的腦子裏有些混沌,開始回想一些細節。

是了,難怪她覺得重華腰間的那把長劍眼熟,可不就是夜闖蘇姑姑房間的那個男人。

難怪她出逃的時候,後門竟然沒有鎖,她還以為是自己運氣好,沒想到竟然是因為有人暗中相助。

至於他的手下將自己跟丟了,想必是因為自己易容的緣故。

而她會易容,是出乎他們意料的,畢竟真正的沈清如並不會易容。

宋季白出聲打斷她的深思,“但其實我恢複記憶知道你在我家的時候,我是懷疑你的,畢竟這一切太過巧合。

你平白無故消失了,又莫名其貌地出現在我家,我以為你和沈大人有其他心思。”

說到這裏,他看了一眼沈幼卿的神色,眼神裏透著心虛,見她沒有負麵的情緒出現才繼續說道。

“那時候我陷入了自己的刻板印象之中,所以對於玉沙她們的說辭也不認同,以至於一直沒能告訴你這件事。

不過現在我已經清楚的知道沈大人他們不是那樣的人,你更不是。”

“那你們為什麼要設下此局?”

沈幼卿艱難的開口。

“為了將朝中的蛀蟲一網打盡,也為了給我父母和滁州冤死的將士們一個交代。”

他此時對沈幼卿可謂是知無不言,逢問必答。

“所以我父兄大概什麼時候到?”

沈幼卿腦子有些懵懵的,一時無法消化這麼龐大的信息量。

“大概還有七日。”

“好,我知道了。”

說完這句話,沈幼卿自顧自的往回走。

宋季白看著她有些疲憊的身影,欲言又止,眼睛裏滿是心疼的情緒。

算了,婚姻之事還是等她將這些事情消化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