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館一事的根源不是我,是賭坊!”
沈顏看向眾人,“是賭博讓他們不擇手段,走上了不歸路,以至於最後家破人亡!”
“昨日這個案件中,任詩語的家境曾經也算是小康之家,但家裏的財產都被她哥哥賭輸光了,最後她母親為了給她哥哥還賭債,準備將她賣了,這才導致她一步一步走上殺人犯罪的道路。”
“鍾福發因為賭博,妻離子散,讓他老爹不得不用自己的命換錢給他還賭債,他竟然欣然接受,這簡直是道德的淪喪!”
沈顏言辭激烈,語氣激昂,憤怒,她目光掃過在場的朝臣,聲音繼續響起。
“我相信在場的諸位有些人家裏肯定是有嗜賭如命之人存在的,你們捫心自問,難道你們家裏沒有因為賭博之事發生過無數次的爭執嗎?”
“當然你們現在可能還看不到很嚴重的後果,因為你們家境殷實,經得起敗家子揮霍,可,再多的銀子都有輸完的一天。”
“屆時若你們的親人欠下別人的賭債,別人要你們親人的命,你們為了親人必須得還清賭債,銀子不夠怎麼辦?受賄?還是貪?還是搜刮民脂民膏?”
沈顏聲音落下,整個乾坤殿鴉雀無聲,有好些朝臣甚至低了下頭。
方才叫囂得最厲害的燕重厚三人也不敢直視沈顏。
玄德帝看向沈顏,她以女子之軀,立於朝堂,舌戰群儒。
此刻的她像是一道光,萬丈光芒,讓乾坤殿金碧輝煌。
玄德帝龍顏甚悅,這才是他想要的臣。
“好!好!好!”玄德帝出聲打破眼前的沉寂,他又問,“沈先生,你認為這害人不淺的賭坊該如何處置?”
“臣認為直接查抄!”沈顏道。
“不可,皇上……”
“皇上……”
“使不得……”
“好!”玄德帝直接打斷朝臣的話,“就按照沈先生的意思辦!”
“臣女遵旨!”沈顏拱手領旨。
一時之間,殿內炸開了鍋,有好些臣子神色慌張。
朝廷有律法明文規定,士民賭博,杖刑五十百,處罰金十幣。官吏賭博,罷黜官職,罰金依據賭金翻十倍重罰。皇子賭博,苔刑五十。
然而,在如此明文禁賭的條件下,京城依舊有無數賭坊。
要說這些賭坊背後沒有人支持,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說不定朝中有些臣子就是這些賭坊背後的主人。
這樣的現狀玄德帝當然是知道的,但是,他不能徹查。
就像現在,沈顏也隻說是抄賭坊,沒有說要徹查賭坊。
這背後牽涉甚廣,朝中官員皆是要職,短時間內罷黜太多官員,會引起朝廷動蕩不安。
朝廷不安,外敵來侵,那大秦國便危也。
清除朝廷蛀蟲卻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事,玄德帝和沈顏都深明此理。
“沈先生,你拿著禦賜金牌出宮,去鎮南王府和護國公府調動軍隊去執行任務,越快越好,打他們措手不及!”玄德帝不假思索。
朝臣麵麵相覷,難怪世人皆說謝懷景是紈絝,可玄德帝依舊護著他。
玄德帝信任護國公府是無可厚非的,畢竟護國公和他兩個兒子為國捐軀了。
但,他為何會如此信任謝懷景?
這些人都不知道,謝懷景雖然紈絝,但,從不涉賭,他更是沒有做過違背律法的事。
“是,皇上。”沈顏領命,轉身離開。
“皇上,臣突然頭痛不已,還請皇上準許臣告退。”寧正荀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