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事第一次出現在伊吾國皇宮裏,是八月下旬的事。
那一年——貞觀三年(629年),玄奘從長安出發,經秦州,過蘭州,至涼州,和弟子惠琳、道整晝伏夜行到達瓜州,也是八月的事。
古籍記載:“彼有惠威法師,河西之領袖神悟聰哲,既重法師辭理。複聞求法之誌深生隨喜,密遣二弟子,一曰惠琳,二曰道整,竊送向西。自是不敢公出,乃晝伏夜行遂至瓜州。”
玄奘來到瓜州時,還是個年僅26歲的逃亡僧人,這是他初次踏入西域。
這些,按住不表。
我們再回到伊吾國皇宮裏的怪事上來。
那天晚上,國王石萬年為公主石羞花過生日,大宴群臣。
推杯換盞間,侍衛報波月法師求見。
石萬年點頭應允,波月施施然從外麵走了過來。
他走到國王和公主麵前,並不下跪,隻是拱手行禮。
“今日麵聖,不請自來。謹以拙技,呼風喚雨,祝伊吾國祚綿延,公主福壽萬年。”
說完,他突然雙手一揮,身後頓時升起兩團黑雲。
俄頃,風雨交加,電閃雷鳴。
皇宮裏竟然下起了雨來。
文武百官拍手叫好,石萬年麵露不悅。
“波月,此等民間雜耍戲弄一下百姓也就罷了,豈能騙得了我?念在今日公主及笄,我就饒了你的欺君之罪,還不退下!”
波月雖有些懊惱,但在國王大臣麵前又怎敢發作?
他硬著頭皮說:“微臣有個不情之請,想送公主一件禮物。”
石萬年眉頭緊皺,隻能應允。
隻見波月法師雙手抱圓,口中念念有詞。
不一會兒,他的手中竟然憑空變出了一件金色的長袍來。
但見那長袍金光閃閃,裙彩飛揚,袖口上繡著精致的金紋百合,衣襟處鉤出一隻金色鳳凰,紐扣用珍珠做成,帶子由金線織就。高貴,典雅。好似鳳冠霞帔,珠環翠繞;又像黃金戰甲,殺氣騰騰。
石萬年麵色緩和,示意侍衛去取衣服。
哪知,坐在宴席中的石羞花已經迫不及待。
她直接風風火火地去飛奔到波月麵前取衣服,並直接套在了身上。
波月見狀,露出邪魅一笑。
然後,他對石羞花說道:“公主及笄,大喜之日,何不起舞,以助君興?”
公主仿佛著魔般的點點頭,兀自在眾人麵前跳起舞來。
這時,一曲攝人心魄的笛聲輕揚而起,公主長袖曼舞,無數的金色百合緩緩盛開,散發出沁人心脾的芳香。清顏金袍,青絲墨染,若仙若靈,似幻非幻。天上秋月開宮鏡,地上舞者手舒雲。似筆走遊龍繪丹青,像公孫大娘舞劍器。轉、甩、開、合、擰、圓、曲,行雲流水,如龍飛,如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