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走,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李敏浩再次從噩夢中驚醒,猛的一下從床上坐起。這是他又一次在夢中夢到他最想見的人,但也是他又一次做了最不想做的夢。

夢中驚醒後,敏浩的睡意似乎也隨著噩夢離開了他。他緩緩地歎了口氣,再默默地把書桌上已經褪色的紅木相框拿到了麵前,眼睛緊緊盯著相框中的那個女孩,她笑的是那麼甜,那麼美。敏浩看著女孩的笑容,不由也隨著她微笑起來,但那微笑隻持續了一秒鍾,他又開始蹙眉,緊緊把照片抱在懷裏,就這樣抱了一夜,想了一夜……

三年來,這樣的場景重複了無數遍,每次在夜裏被噩夢驚醒後,敏浩都會徹夜難眠,擔心她的安危,想著現在的她在哪裏,有沒有吃飽,有沒有人保護她,一個人會不會很孤獨,會不會有人在暗中傷害她。而當發現自己坐在床上隻能抱著她的照片時,卻又隻能深深歎口氣,他也恨自己的無能,恨自己不能陪伴自己的女友去亡命天涯。可能現在的他為女孩做到的唯一的事情也隻能是拿著她的照片默默祈禱。

第二天的餐桌上,文姬奶奶又開始忙碌地在操持著一家人的早餐。

“今天早上的飯居然是拉麵,我從臥室都聞到了,太棒了媽媽,嘿嘿,您怎麼知道我昨天還在惦記著拉麵。”隻見李家的長子李俊河穿著不修邊幅的灰色短袖,睡眼惺忪的憨笑著和文姬說道。他依舊頂著那頭卷發,與三年前不同的是頭發比以前稀疏了一些,文姬也時常擔心這個問題,為他做各種補品進行營養補充,但可能是投資事務所的生意太好,著實休息不好的緣故,俊河的發際線直線升高,因此俊河的醫生媳婦樸海美也一直在用針灸和草藥對俊河進行調理,近期才發現有點成效。

“哦,你也想吃了?敏浩允浩不是要大學開學了嗎,他們兩個最喜歡吃這個拉麵了。之前打電話就一直和我說要吃這個,這些天不是民勇申智兩口子一個去釜山學習回不來,一個又去澳門唱主題曲,俊熙這段時間一直感冒發燒,我就去公寓照顧俊熙。實在沒時間給敏浩允浩兩個孩子做幾頓特別好的菜,這兩天民勇才回來,我才從市場買回來的這個沙丁魚做拉麵,好好給倆孩子補補。哎呦,學習那麼辛苦,可不能讓身體弄壞。”文姬依舊碎碎念的和已經開始狼吞虎咽的俊河說著。

“哦,媽媽,我前天不是和您說了,我的格紋衣服需要今天穿,您是不是又幫我拿去幹洗店去洗了?”海美不可思議地扶著腦袋說道。

“是啊,我看你那件衣服放在那裏掉到了地上,弄上了髒東西才拿去的。”

“哦,媽媽,請您下次這種情況提前和我說一聲,OK?”海美耐著性子和文姬說道。

“可是我看到衣服髒的時候你又不在,我又不知道……”文姬強烈地解釋道。

“OK,媽媽,不用說了,您知道了,希望下次別這樣了,好了,吃飯。”海美掐著腰,依舊說教式地對文姬進行教育。

文姬被海美的話給堵住,生氣地白了海美一眼。起身要去臥室將順才給叫出來。

順才從非洲回來後的三年,最喜歡的事情就是睡覺了。而且記憶力也大不如前了,經常出去散步完回來後還要出門,問要幹什麼,還是說要去散步。海美曾給順才身體檢查過,發現順才得了輕度的阿爾茲海默症。得知這個消息後,一家人都很難過,尤其是文姬,有時候一邊和固執的爺爺吵架,一邊拿著紙巾抹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