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的一聲,院門被拉開。
院門裏是一個年輕人,急匆匆往外走,差點撞到馬純上。見到三人,年輕人笑嘻嘻道:“三位是來測字的嗎?”
聽聲音,這是剛才那個在院裏叫嚷的年輕人。他身材頎長,皮膚白皙,濃眉大眼,約摸十七八歲,道士打扮。
馬純上問:“請問這位小道長,這裏是陳和甫家嗎?”
“喔,找我爹啊,他在裏麵。”青年一溜煙跑了。
馬純上硬著頭皮,往院裏喊:“陳和甫老先生,你在家嗎?”
院裏傳來那個老人的聲音:“不在!”
馬純上漲紅了臉,喊:“哦,在啊!我們進來了。”
瞿煥新和蕭昊軒都一臉壞笑,跟著馬純上進了院門。
一個白發老人坐在院裏,杵著拐杖,正在吹胡子瞪眼。地上散落著碎瓷片,像是摔碎的碗碟。
馬純上小聲告訴瞿煥新和蕭昊軒:“他就是陳和甫。”
陳和甫見三人進來,怒道:“不會聽人話嗎?”
“我年紀大,耳背。”馬純上掏出包袱裏的帖子,遞給陳和甫,說道,“這是蘧駪夫的帖子。”
老人聽到“蘧駪夫”三個字,先是一愣,然後上下打量瞿煥新,問道:“這是蘧家小公子?”
“正是。”馬純上作揖道,“晚生馬純上。這位是蕭昊軒先生。我和小徒蘧煥新在路上被倭寇追殺,多虧有蕭先生搭救。”
陳和甫長歎一口氣,幽幽地說:“該來的總會來。”
馬純上問道:“陳先生這是什麼意思?”
陳和甫喃喃道:“我是蘧駪夫和魯小姐的媒人。這位蘧小公子滿月時,他們請我吃滿月酒,我就問了蘧小公子的生辰八字,給他算了命數。我算到他十八歲有個大劫,一定會來找我。”
馬純上聞言道:“老先生果然神算。請您務必救救小徒。”
陳和甫譏笑道:“馬先生,你不耳背了?”
馬純上老臉一紅,強辯道:“既然是陳先生你說的話,我耳朵再背也得聽清楚。”
陳和甫苦笑道:“馬先生這耳朵真是好使。剛才聽到我兒子和我吵架了?”
馬純上低頭道:“聽到一點點。”
“唉!家門不幸。我這個獨子,名叫思阮,和蘧公子同年。我生他時,已經七十歲了,怕養不好他,就送他到道觀裏,給我的師弟來霞士撫養。沒想到他竟要潛心修道,不肯娶妻生子。我老陳家是要絕後啊!”
蕭昊軒驚歎道:“老先生七十歲了還能生兒子,果真是醫術高超!”
瞿煥新也不得不佩服陳和甫的老當益壯。
“子不教,父之過。慚愧啊!”陳和甫哀歎道,“要是思阮有蘧公子命裏一半的富貴,那我就謝天謝地了。”
“陳先生,我這弟子如今得了拙病,連爹娘都不認得,更別提富貴了。”
陳和甫微笑道:“馬先生,不是我不想救蘧公子,而是救他太難。”
馬純上趕忙道:“銀子好說。”
陳和甫擺擺手:“我不收銀子。我要你們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