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金蓮一聽大丫提到銀子,心裏不由得咯噔一下,神色焦急的看向自家老頭子。

沈金玉繼續道:“之前賣我的三十兩銀子就當做這些年我弟妹的夥食費,以及孝敬您二老的,這些我不追回,但我爹娘的撫恤銀是一定要拿回來的。”

她篤定這一家人肯定早就把銀子花光,所以才故意說出來。

可劉金蓮死豬不怕開水燙,料定他們不敢強行要回那筆銀子。

沈金玉隻好搬出律例:“燕國律例,凡雙親意外死亡,撫恤銀應交由其子女,旁人不可得之,若有私吞者,押送官府,酌情量刑。”

她雖然搬出律例,但也知道這兩人不是旁人,而是自己的爺奶,就算是送去官府,頂多也隻是罰幾兩銀子罷了,官府不會拿他們怎樣,這樣說的目的隻是恐嚇他們,讓他們同意分家的要求。

見爺奶明顯害怕的吞了吞口水,沈金玉繼續道:“既然這樣,我也不勉強爺奶,隻要把這三十兩銀子歸還,我們分家不要家裏分毫,一下子劃拉個幹淨,以後兩家井水不犯河水。”

沈金玉這話一落,全場嘩然。沒想到老沈家竟然犯了這麼大的事,劉金蓮一聽她說這事竟然這麼嚴重,還要坐牢,瞬間就被嚇得六神無主。

他們這些普通老百姓,平日裏見過的最大的官就是裏正,現在一下子就要坐牢,換誰不怕。

“胡鬧,分什麼家,你爹娘都不在了,分出去當個獨戶嗎?咱們沈家還沒有這樣的事情,你們若是強行分家,就是不孝!”沈老爺子拄著拐杖,張口就給他們扣了個大帽子。

“爺,我們隻是分家,又不是斷親,怎麼就成不孝了,就您現在的樣子,隻怕不是擔心沈家血脈問題,倒像是擔心您兜裏那兩個子兒。”沈楠冷嘲熱諷。

眾人一聽,立馬就知曉他們的小九九,翠花嬸子毫不客氣的笑罵道:“早前隻聽說城裏人彎彎繞繞多,我一直以為咱們鄉下人就老實,沒想到還是有那麼些個是壞透了根兒。”

“王翠花我看你是吃飽了撐的,鹹吃蘿卜淡操心,自己家裏事都理不清楚,還出來晃悠,當真是盼著你家男人早點死不是?”劉金蓮破口大罵。

“你個死老婆子,嘴巴裏麵灌豬屎,惡臭。”王翠花說著就要衝上去和劉金蓮大幹一架,身後的人立馬拉住她。

劉金蓮如今快五十歲了,肯定打不過正值盛年的王翠花,於是從雪地裏爬起來,往自家老頭子身後躲去。

沈老爺子沒有理會這邊的鬧劇,還在想剛才沈楠的話,被戳破心思的他差點一口氣沒吸上來,顫顫巍巍的指著沈楠的鼻子罵道:“你個死崽子。”

“半截身子都快入土了,還拿幾十年前那一套來欺負小娃,真是不要臉,我王翠花可不吃這一套,大丫二丫,今兒個你們怎麼著也得把這個家分了,不然以這兩人的性子,往後不曉得還有多少壞事等著你們呢。”翠花嬸子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