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魚從書房離開之後,就回房,將自己鎖起來。
好奇怪。
明明在書房內,忍眼淚忍個半死,可是一個人的時候,卻一滴眼淚都掉不出來。
眼睛甚至幹的難受。
江稚魚深呼吸,不願意讓自己去想書房的場景。
什麼都不願意去想。
她隻想著,等吃完飯就找借口回學校。
反正……
小叔也不想看到她。
江稚魚吸了吸鼻子,便去洗手間洗了把臉,將自己狀態調整下。
而,在江稚魚剛從洗手間走出來時,丟到床上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徐舟野來電。
這幾天江稚魚一直都用學習麻痹自己,跟徐舟野也隻是線上溝通,聊的也少。
第一次打電話。
江稚魚想了想,還是接了起來。
“小魚兒你在哪呢,我在你宿舍樓下,準備接你吃火鍋去啊。”徐舟野似乎永遠都又用不完的熱情。
即便隔著電話,都能感受到他的雀躍和熱烈。
就好似這個年紀的少年,永遠朝陽熱烈,且耀眼。
“我回家了。”江稚魚輕聲的回應。
“回家?回什麼家,你有家?”徐舟野幾乎脫口而出。
而他脫口而出的話,卻像一把刀子一樣刺到江稚魚心髒。
她突然反應過來了。
是啊,她哪裏有什麼家?
從父母離婚的那一刻,她家早就散了。
跟著母親到時家,卻被羞辱驅趕,隨後跟隨小叔到了晏園。
隨著小叔對她的照顧,晏園上下的人都很疼她,對她無微不至,時間久了,江稚魚就習慣喊家了。
可,她隻是寄養在這裏。
等到小叔與孟馨寧結婚之後,這也非她的久留之地。
寄養終究是寄養。
這一刻,江稚魚突然仿佛明白過來,周港舒為什麼一直在強調希望她離開晏園。
因為不合適。
可她卻一次又一次強求。
“小魚兒,對不起啊,我說錯話,我掌嘴,你不要難過,對不起啊。”徐舟野顯然意識到說錯話,在電話裏連連道歉。
“要不這樣,你什麼時候吃完,我去接你?或者晚點,我去找你吃宵夜,我彌補你,好不好?”
“小魚兒?”
在徐舟野一聲聲道歉裏,江稚魚回過神來,當即回應:“沒有,我沒有生氣,你別道歉。”
“是我說話不經大腦。”
“沒有的,你說的沒有錯,我也沒有生氣,真沒事。”
講述事實,又能算什麼過錯呢?
徐舟野這一聲聲的道歉,江稚魚是真感覺受不起。
也是在這個時候,江稚魚房間門被敲響:“小姐,晚餐已經準備好了,你可以下來吃飯了,別餓著。”
管家輕聲細語的哄著,讓江稚魚心裏暖烘烘的。
“好的,我馬上。”江稚魚輕快的回應門口的人。
隨後她想了想,跟電話裏的徐舟野說:“你不用愧疚,我真覺得沒什麼的。而且,就算我寄養在晏園,這裏還是我的家。”
隻是未來可能會變成曾經的家。
但她被珍視,被疼愛的這些年,是不可能被磨滅的。
不論未來如何,這裏都是家。
都是溫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