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添又繼續說:“我跟他十五六歲時結為的好友。”

“那年,我外出遊玩,路遇劫匪,我當時武功不好,落於下風,眼見寡不敵眾。”

“後來,你爹爹恰好路過,救了我一命。”

“我心存感激,想跟他交個朋友。”

程時鳶頓了頓,拿起杯子,咽了口水,繼續聽他講著。

“後來呢,在攀談中,我得知了他是寧國的王。而我,是一個行商之人。”

“我們一見如故,成為了很好的朋友。”說著,寧添眼中流出惋惜。

“當時,我隻是做著小本經營。他看我有極強的經商之能。竭盡他的能力,來助我做強做大。”

“在你父親的幫助下,我確實一步步地做得很大。”

“現如今,你看到的我這個樓,所命之名,便是你父親的意思。”寧添又抿了口水,垂下眉說著。

“這種樓,一樓是酒樓,供來來往往的食客吃飯。二樓則是喝茶聽戲,供來來往往的江湖中人和行商之人打聽和售賣消息之用。”

“再上一樓則是,上等的客房。供富人休息之用。”

“而四樓,是極為最貴的貴客商談之處。”寧添詳細介紹了這棟樓的構成。

“這樓的布置,多多少少也摻雜著你父親的指導。”

“我,幾乎,從未聽父親說起過你。”程時鳶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寧添苦笑了一下,說:“是啊,當初,我是跟你父親關係很好很好。”

“可是後來,我們觀念不同,矛盾逐漸變大。就聯係減少了。”寧添歎道。

“在我生意越做越大時,我開始意識到,不止要有錢,還要有命去花。”

寧添轉了轉手指上的玉扳指,眼神飄忽,“所以,我又花重金,豢養了一批武功高強的死士。”

“他們聽命於我。我又用他們拓寬了我的生意。”

“押鏢走貨之類的。層出不窮。”

“於是,錢越賺越多。近衛也越來越多。應天樓也越來越多。”

“可是,因為是做江湖生意,風險也就大。你父親為此跟我吵了好幾次架。勸我小心做事。”

“可是我仍然沒聽。”

“錢財到手以後,我有些迷失了自己。”寧添皺起眉頭,眼中露出些許慚愧。

程時鳶依舊沒搭話。

淡淡的熏香從屏風那處,繞了過來,飄在程時鳶的鼻尖,不肯離去。

“那時,我們的關係就處在一個極其微妙的時段。”

“後來,在有一次的押鏢途中,行至寧國,押鏢隊伍與寧國的一些百姓起了衝突。”

“死了幾個人。寧王得知,十分生氣。又要與我詳談。”

寧添的手指握緊,泛白,“在到時,我手下幾人正在做的皮肉生意恰巧被他發現。”

“他那次,生了很大很大的氣。他說,我變了。”

“我沒辯駁。隻是愣愣地聽著他的責罵。他沒看到我的反應。以為我不肯改,結果一氣之下,說出再也不與我來往。”

“他走了。我看著周圍豪華的布置,在頂樓坐了一晚上。”

“從那天之後,我嚴厲整頓手下做的違法,下三濫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