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之嗯了一聲,“可您曾說,您不記得她的樣子,也不記得什麼時候見過她。”

蕭景琛左手轉了轉佛珠,右手捏了捏鼻梁,“是啊,不記得了。自那次不慎摔下懸崖之後,我便忘記了一些事情。我總覺得,很重要。雖然可能性很小,但還是要瑾之多費心找找她了。”

蕭景琛睜開眼,眼神又恢複清明,“說起來,那次墜崖也實在是巧。”

而後,蕭景琛想著什麼,忽然冷笑起來,眼中劃過冷意,“我本不願懷疑太後的。畢竟,她小時候待我是極好的,從未露出過一絲破綻。”

“可是這些年,皇帝與我的明爭暗鬥實在是不得不讓我起了懷疑。當年墜崖確定隻是巧合?”蕭景琛邊說邊寫下了太後的名字——魏玉凝。

而後,蕭景琛又換了張紙,又開始寫,“我從未打算與皇帝爭皇位。也曾明裏暗裏旁敲側擊過。奈何皇帝不信呐,近些年越發地打壓我。似乎得了皇位還不夠,還想要我的命。這兩年,咱們外出辦事遇到的大大小小的暗殺,或多或少,也摻雜著他的手筆。”

寫完,蕭景琛頗為滿意地笑了笑,遞給顧瑾之:“這小崽子,養不熟啊。像蛇一樣。若不是先帝再三托付,要等他變得能獨擔大任,本王早就去江南水鄉去當個逍遙王爺了。”

顧瑾之打開,裏麵赫然的三個大字——蕭宥聞。

仿佛是感覺說了太多壓抑的事情,蕭景琛又笑著看顧瑾之,拍了拍他的肩膀,“瑾之,算著日子,你弟弟也該快完成任務回府了吧。”

顧瑾之點頭:“大約三日後,就可到達京城。”

蕭景琛嗯了一聲,“回去吧,該休息了。”

顧瑾之行禮離開。

程時鳶房中。

程時鳶神情嚴肅,以至於連著青黛也認真起來。

“你們可知道父親的短符?”程時鳶問。

青檸回憶道:“我曾經見寧父在暗室中拿出來過幾次,最近一次還是五年前為了平定寧國邊境的叛亂。”

“然後,寧父好像就把短符藏起來了。因為寧父怕被有心之人奪走,滿足私欲,危害天下。”青檸擰眉說道。

程時鳶喃喃:“但是,父親臨終前卻想讓我迫切地找到短符。像是想讓我保命。但是,還未等父親說完,就去世了。”

回憶撥到父親臨終前。

還記得當年,她還十四歲。那天,她如往常一般,走進父母的房間,打算讓他們跟自己玩。但是一路上都沒有人,程時鳶感覺靜得奇怪,卻也沒注意太多,滿心歡喜地想著一會玩什麼。

可是,當年紀尚幼的程時鳶推開門時,就看到了她這輩子不敢再回憶的一幕。隻見,母親渾身是血的躺在不遠處的地上,而父親也倒在床上。整間屋子都像被肆意翻找過,亂的不成樣子。

幾乎是頓時,程時鳶跌跌撞撞地跑過去,跪在母親身邊。

無助的程時鳶眼淚大把大把的流,渾身發著抖,慢慢地伸手,想幫母親按住身上的傷口。可是,沒有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