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手塚啊,一句話堵死了她所有的退路。
霧隱的脾氣不如以前溫婉了,她哀怨地看向手塚:“你是來當說客的?”
手塚伸手,掐滅了霧隱手中的煙。
“我們在德國的時候,有一個少年堅持不懈地探望爺爺,陪他老人家聊天解悶,長大之後還整箱整箱的補品往家裏送,老人家最喜歡的一個名家字畫也給他搞到了手,現在爺爺喜歡他的程度已經遠超於你我,你要是打算和那位少年斷了關係,爺爺應該也不打算和你有什麼關係了。”
“?”
霧隱滿臉疑惑。
“來這招?”
“從某種角度來說,切原還是很聰明的。”
手塚看著這個被自己當做妹妹的人,看著她從顫抖的花蕊蛻變成迎風的勁鬆,從滿腹溫柔的女孩轉變為理性冷漠的女子,心底莫名湧起這個年紀不應該存在的滄桑感。
“你該給自己一個機會。”手塚說到這裏,話鋒一轉:“不過我也隻是說我自己的建議,畢竟你要離開,割舍的不止是他,還有你年少的所有朋友。”
手塚居然給她講這些大道理,霧隱聽著有些想笑,輕輕問道:“手塚,你覺得我的變化大嗎?”
手塚沒有說話,答案已經不言而喻。
霧隱露出笑容:“十年了,我就是知道這十年我的變化有多大,才不敢想象現在的他是什麼樣子。我怕我們如今的性格物是人非,卻因為一時衝動而在一起,如果是這樣,我們未來的每一次糾紛,每一次爭吵,消耗的便是年少時最珍貴的感情。”
“就是因為年少的時候特別特別喜歡他,所以才會害怕,如果他變成另一幅樣子,我該怎麼和他相處。”
她說得似乎在理,手塚卻輕鬆戳破道:“你這是被自己的猜測嚇到了。”
霧隱叉腰反問:“你就說有沒有這個可能吧。”
“我就提醒你一下,你以前不是那麼畏手畏腳的人。”
手塚說到這裏,抬手看著手腕上的表:“我該回去了,青學的人難得聚這麼齊,今晚有場聚餐,你要去嗎?”
“我不去了,替我恭喜越前的大滿貫。”
霧隱揮了揮手,眼中的光芒逐漸落下。
她還喜歡切原,但可能不是現在的切原。
檢測報告到手,結果代表著虛驚一場,木手打來電話,現場的騷亂已經被真田壓下,所有罪犯已經被壓回日本監獄臨時收押等待引渡。
這意味著,後麵的事情隻剩下開庭作證,任務不再擁有保密性,她再也不用因為保密協議而和以前的所有人斷開聯係了。
國際刑警那邊明天晚上的飛機直接回德國,在那之前,所有人都有自由活動時間。
霧隱把自己的檢查報告發給組長,隨後打了一輛車,前往神奈川市立海大附屬中學。
她……
她想給自己最後一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