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蔻當然不可能願意。
何況,她至始至終就不打算聽從萬劍宗指示,玉清山地形偏遠,與本宗聯係甚少,就連功法也是玉清山本土前輩留下來的,可以說與萬劍宗沒什麼幹係,隻不過百餘年前萬劍宗宗主與玉清山峰主是至交好友,索性歸為一個宗門便於日常交際。
可現在故人已逝,留下來的都是後來加入宗門的人,可以說早就沒有了交情。但萬劍宗長老貪戀著玉清山靈力濃鬱至純,會時不時派人到玉清山修煉,才保持著這份聯係。
“成長老怕是老眼昏花了,如今我玉清山可與萬劍宗沒什麼幹係。”
“依在下所說,與其成天盯著別人碗裏的菜垂涎欲滴,還不如把自己的駐顏術好生改良一下吧?”
說著玉蔻不禁有些嫌棄,用複雜眼神打量成言樾從上至下,微微搖頭不禁咂舌。
“雖說修仙大大多不那麼看重外表,但是吧。”
玉蔻又著重掃一遍成言樾痘瘡水泡遍布的老臉,嘴角微微上揚。
“您實在是醜得令人發笑。”
眾人便看見那道貌岸然的長老臉色突變,從青到白,從白到紫,最後是發紅。
“無恥小兒,你豈敢?!”
成言樾像是被戳中痛點,雙眼發紅手中聚起靈氣。
他外貌一言難盡,但修為還算可觀。眾人抱著看戲的心思退到一旁,也沒人打算出手救這個玉清山大師姐,畢竟被她搶走了劍,大家心裏都有些怨懟,何談出手相救呢?
隻見成言樾聚集起來的靈力彙成一個圓球,將周遭空間都扭曲似的,迸發出強力威壓,連保持安全距離的眾人都能感受到震顫。
那圓球中心點發黑,而外部猶如萬把利劍飛旋,成言樾深吸一口氣,眼看著就要往玉蔻麵前打出去,那靈力球速度驚人,眨眼間就來到玉蔻麵前。
玉蔻心底暗道不妙。手中掐了一個劍訣,卻忽然感受到身後小舟的存在不便於戰鬥,一咬牙運起靈力準備應對衝擊。
此時風動了。
天色將暗,刹那間狂風大作,玉蔻麵前出現一個白色身影,那人持劍而立,一道劍光竟引得天色聚變,以雷霆之勢斬碎靈力球,那球被一分為二,四散開來,眾人隻覺得像利刃拂過麵頰,不少人被波及受傷。
在玉蔻眼裏,這白色身形卻在一瞬間與回憶重疊,喉嚨像是被硬物卡住發疼,那畫麵久久不散在腦海回蕩,如夢魘一般糾纏不清,她明白,這是憎惡。
“蔻兒,為何不喚我?”
沈殷行皺著眉,手中劍隨意被丟在一旁,火急火燎上前查看玉蔻的傷勢,關心的情緒溢於言表。
她聽見那人質問,無心回應,心中憎怨像是要衝破軀體,將麵前人吞噬殆盡。
玉蔻前世被毒氣侵蝕之前是有意識的。
在陰冷潮濕的地牢,年久失修的牢籠鬆鬆垮垮,可她早就無力逃脫,叫了無數遍沈殷行的名字,直到喉嚨滲血,嗓音變得沙啞難聽,發出來的聲音都比不過自己狂亂的心跳強烈。
她比誰都明白,沈殷行不會救她。久久不得回應,她恨自己的癡念,恨自己明知故問,沈殷行早就與秋渺渺廝混在一起,而秋渺渺要她死,沈殷行怎會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