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說得不錯。”那人輕輕拍著手，微風習習將竹葉吹落，盡數沾染男人的素白衣裳。
“所以我輸了。”
玉蔻看見他伸手拈來一片竹葉，貼在自己眼上。視野被遮擋，空隙中看見男人被竹葉落滿身，風一吹消散了。
眨眼間來到一處碧水江邊。
遠處笛聲悠揚，前調霽月清風，尾音寂寥，仿若一孤舟老翁於江邊垂釣。
玉蔻閉眼欣賞，那笛聲卻急轉直下，好似凶相畢露，她一摸胸口，這笛聲竟能影響心神！刹那間隻覺得眼目繚亂，大腦裏像有萬條線蟲亂鑽。
“…請前輩住手。”
“怎的還是不長記性。”
笛聲停了，她還沒緩過來。
一玄衣男人於身前倏地出現，玉蔻感覺到他用笛子輕敲自己腦門，他靠的很近，以至於能聞到他身上淡淡檀香。
“這首七殺曲，不是早教過你了？又偷懶，當罰。”
玉蔻還是看不清眼前事物，卻能清晰感覺到自己慌亂緊張的心緒。
“師尊？”
她伸手一摸，卻摸了空。
一晃眼，自己被綁在地牢，潮濕的空氣混著少許惡臭，身上撕裂疼痛傳來，隻感覺五髒六腑都快被揉碎似的，鑽心地疼。
汙穢地板上出現一雙穿著精致繡花鞋的腳，其中一隻踩在她頭上，反複碾壓。
“求我，就給你解藥。”
一個灰黑色小瓶掉在麵前，在地上滾動，越來越遠。
玉蔻聽見自己的聲音不受控製的響起。
“求…你。”
那人忍不住發笑，愈發癲狂得弓下背顫動。
“哈哈…”
“師姐，得見你搖尾乞憐的姿態真是榮幸呀。”
費勁力氣拿到藥瓶，打開後發現，裏麵裝著一根手指。
那女人靠近自己耳邊，像是耳鬢廝磨，用氣音發聲，說出來的話卻如雷貫耳般，在腦海裏縈繞。
“知道這是什麼嗎？”她句尾帶了笑意，字裏行間滿是調侃的意味。
“這是你師尊的尾指。”
世界陡然崩塌。
迷蒙中，玉蔻聽見有人喚她名字。
“嫣嫣…”
是她的乳名。這個名字除了她生母，就隻有她師尊知道。
玉蔻猛地睜眼。
她躺在靈舟裏，看見小舟正在為自己渡靈力。害怕這也是幻境，她拉過小舟貼近了看他臉，確認幾番，嗯，看得清。
沒想到小舟也有靈力，不過師尊的兒子年紀輕輕有修為也正常。
她回想起剛才的幻境，自己怕是中了問心蓮的計，那詭異光芒有問題。
不過夢境的內容似乎是根據她以往回憶構造，想起以往種種，玉蔻發現自己應該是忘了些什麼，但身體還記得。
還有就是，師尊的死果然與秋渺渺脫不了幹係。她的猜測是正確的。
小舟還在給她渡靈力，玉蔻伸手打斷，輕聲提醒。
“我沒事，不用了。”她還得去摘雪蓮才行，轉頭一看，發現那問心蓮散發著光芒，乖巧的躺在桌子上。
是小舟摘的？
她轉頭看這個身形略顯貧瘠的少年，兀自搖搖頭，怎麼可能呢？這麼小個孩子。雖然說她現在也不大，但小舟明顯更年幼，如何能做到無欲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