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笑菀開始呼叫係統。
但回應她的是一片無聲，一直活躍的稚嫩少女音徹底失去了蹤跡。
蘇恪禮還在盯著她看。
他似乎也有些茫然，但隨著兩人僵持的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的眼神逐漸清明起來，好像是想起來了什麼。
“你在找係統嗎？”他歉疚地道，“抱歉，根據約定，這裏是四大係統不觸及之地。嚇到你了吧？”
確實嚇到了。
誰能不被嚇到啊摔！
許笑菀“噌噌噌”後退，內心慌得一批，白淨的小臉上卻勉強裝出一片冷靜：“這是怎麼回事？你到底是誰？”
“真是對不起，把你卷進來，不過我也沒想到考場裏會有一個非天賦者……”見她這樣，蘇恪禮更愧疚了，再次道歉。
他解釋道：“我是這個場景的主人。我總是會在醫院裏蘇醒，然後死去，周而複始……死去後會有一段時間記憶模糊，剛剛我才完全想起來。”
場景的主人是什麼鬼！
場景的主人就可以死了又活活了又死嗎？！
許笑菀想咆哮，但實際上，她隻是慢吞吞地“哦”了一聲。
“我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考生了，這地方排斥天賦者。”蘇恪禮幽幽地歎氣，俊秀的少年麵容上居然可以看出屬於老人的滄桑感，“沒想到召喚師學院已經開始接收非天賦者了。這很好，你雖然無法與彼岸力量共鳴，但能接收更高級別的力量。”
“假以時日，你一定能成為優秀的戰士。”
他居然十分欣慰。
許笑菀看似不動聲色，實則滿心懵比。
她聽不太懂蘇恪禮的話。
但可以推測：蘇恪禮是某種主宰考場的存在，認出了她是非天賦者，但誤以為她是學院招收的“特殊人才”。
而且她身上好像確實有什麼獨特之處，可以突破某些屏障。
許笑菀並沒有完全相信蘇恪禮，但也沒表現出來，猶豫了一會兒，問：“追你的是什麼？”
她的質疑顯而易見。
場景主人？被追得亂跑的場景主人？
“我也不知道……我的記憶很混亂。”蘇恪禮蹙眉，好看的眼眸中光華瀲灩，攝人心魄，“我隻知道，我是這個場景的主人，卻不是唯一的主人。”
“自我有意識以來，我就重複著在醫院醒來，死去，在幻境中被怪物追趕。”
“很久以前，我還能在幻境裏遇見考生，和他們聊聊天。但後來有了一個什麼約定，這裏便排斥天賦者了。”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許落寞。
他本來就生得眉目如畫，精致的臉龐上沾染了失落的情緒，如同寧靜美麗的湖水蕩漾開淺淺的波紋，惹人心碎。
許笑菀一邊這麼想著，一邊繼續掐虎口。
她怎麼會這麼心疼這個不明人士？！
妖術啊啊！
“你的心神很強大。”發現她的動作，饒是蘇恪禮，也怔愣了片刻，然後笑著讚美。
“謝謝啊。”許笑菀虛偽地微笑。
地麵忽然傳來震動。
許笑菀的心一提，扭頭。
果然……出現了新的怪物。
和先前那隻不同，它囂張許多，遠遠地便能看見它的血盆大口，聽見它如同雷鳴的嘶吼。
很難想象蘇恪禮這麼清雋溫柔的人居然一直在應付這些怪物。
許笑菀下意識地扯住蘇恪禮的袖子：“愣著幹什麼？還不快跑！”
蘇恪禮沒動。
他掃了眼許笑菀纖細的手指，笑容真切了幾分。
“謝謝你，很久沒人陪我說話了。”他一字一頓，意味深長，“不過，你該回去了。”
許笑菀沒反應過來：“什麼？”
話落，她感受到一陣推力——極為柔和，像極了蘇恪禮這個人。
幾秒間，天地變換，詭異的校園場景寸寸消散，怪物和蘇恪禮一起拉遠，等定下心神，周圍已經是普通的學校場景。
陽光燦爛，樹影搖曳，隨著下課鈴響起，體育老師吹哨解散，學生們三三兩兩地結伴走回教學樓。
喧囂重回，幾乎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笑菀！出事了——”華雲楓和霍念華見到她，眼睛一亮，匆匆跑過來。
他們原本想說些什麼，但仔細一看：許笑菀同學雙眼無神，失魂落魄，滿臉都是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