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麼,你想回去嗎?”
秋秋摸了摸鼻子,瞥了眼自家小醋王,而後看向嵇隱溫聲詢問道。
她說的自然是嵇隱原本的世界。
嵇隱是魂穿,其實他的身體沒有死。
秋秋感知過了,那具嵇隱真正的身體還在現代小世界裏的醫院裏。
而且兩個世界的時間不同步,那個世界的嵇隱才植物人半年,完全可以重新回去。
聽到秋秋沒頭沒尾的話,嵇隱先是一愣。
隨即他突然明悟秋秋這句話的含義。
“你……你能送我回去?”
嵇隱眼睛都瞪大了,收斂所有吊兒郎當般的輕佻,嚴肅看向秋秋,那雙明銳的眼睛還隱隱染著點薄霧。
不知道為什麼,隻是瞧著秋秋平淡的神色,他便能相信這是眼前人可以辦到的事情。
盡管過於非人與匪夷所思。
“嗯呢,我能辦到,所以你要回去?”
秋秋麵帶笑容,再次將問題拋給了嵇隱。
她知道嵇隱在現代是有親人的,甚至這家夥可以說是一帆風順的家族團寵也不為過。
在那個世界,嵇隱是絕對的氣運寵兒,得天獨厚,擁有絕對的好氣運。
可以說如果不是那場車禍,嵇隱一生絕對是順風順水得讓人嫉妒。
出生就是含著金湯匙,未來也心想事成,事事順遂。
那個世界沒有像現在這個世界一樣衍生出一個神來,是自然而然的世界規則下的運轉,並沒有誕生天道。
嵇隱作為現代世界的原住民,他並不喜歡這個讓人有些壓抑、特別是讓男人有些壓抑的女尊。
秋秋了然。
既然這家夥對她這個世界的伴侶有過關照,她也可以動用力量送嵇隱回家去,隻是稍微有一丟丟麻煩而已。
不過這都不是事兒。
想到這裏,秋秋還簡單說了說嵇隱在他原本世界的身體情況。
那個世界才過去半年而已。
“我……”
聽到秋秋肯定的答複,又聽到她提起了原世界的事,嵇隱卻突然有些啞言。
他既激動期待想要回去,又有些悵然迷惘。
哆哆嗦嗦半晌,不知道該如何回複。
大抵是舍不得殺樓這些他養大的崽,加之近鄉情更怯的感覺,心裏衍生出了一抹複雜。
畢竟原世界他作為植物人才度過半年,但這個世界他也真實度過了近十年,都是屬於他的時間。
“你別急著回答我,還有時間的,不急。”
秋秋笑了笑,仿若看穿了他的糾結,莞爾一笑輕描淡寫帶過了這個話題。
雲慎在一旁有些冷臉。
他聽不懂兩人的對話,甚至看不懂兩人的啞謎。
而且聽到嵇隱要做選擇是好像要離開這裏,不知道為什麼,雲慎心底生出一抹不舍。
不過他很快收斂了自己的情緒,委屈看向秋秋,好似在控訴她將注意力過於集中在了嵇隱的身上。
“嗤,小鴆鴆,我都快離開你了,你還吃醋我耽擱你兩人世界?”
嵇隱也發現了雲慎那雙狗狗眼似的眼巴巴神色,剛剛的複雜心態都被衝淡了很多。
他再次恢複了散漫模樣,倚靠在藤椅上,嫌棄地橫了雲慎一眼。
還別說,雖然和他的小鴆鴆每次見麵十有八九是在相互鬥嘴,但兩人自然而然的相處是他最為放鬆的狀態。
聽到嵇隱的戲謔,雲慎收斂委屈神色,俊朗的臉龐又恢複了冷漠狀。
他淡淡看了嵇隱一眼,忽地低聲來了句:“天下無不散宴席。”
雖然沒聽懂秋秋與嵇隱之間的對話,但是對於無比了解嵇隱的雲慎而言,他自然知道嵇隱內心深處最想要做出的選擇。
聽到雲慎的話,嵇隱眸間的戲謔一頓,眼底閃過一抹流光。
他忽地爽朗大笑了一聲,笑著看向雲慎:“還是你懂我。”
而後嵇隱便不說話了。
他抬手摸了摸腰間被鬼醫早就倒掉瓊漿的酒葫蘆,雙眸有些幽暗深邃,仿若在思考什麼。
隨後三人閑聊了一會兒。
雲慎還旁若無人般又順手牽羊了嵇隱在雲間閣的好茶,閃著明亮的狗狗眼,溫順乖巧的給他妻主烹茶。
難得嵇隱沒有出聲譏笑他,三人之間的相處氛圍平淡卻恬靜。
嵇隱似乎很享受這片刻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