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漆黑的眼睛帶著一抹茫然的不知所措,以及小心翼翼的委屈。
迎上那雙大狗狗似的眼睛,秋秋差點就心軟了。
她抿著唇移開了視線,將茶杯順手放在一旁小桌上,心想著:男人就不該慣著,免得他飄了。
想到雲慎倒在血泊裏的畫麵,秋秋在暗室的時候差點崩潰了。
那種絕望失去愛人的她不想再嚐試一遍。
可是內心也知道雲慎沒有做錯什麼,卻又有些無理取鬧的遷怒於他。
如果不是她因為太過刺激而覺醒了自己的神絡,那她是不是還要給雲慎收屍?
光是想想那個畫麵,秋秋就覺得氣悶,心裏沉甸甸的滿是不舒服。
“妻主……”
瞧著秋秋不理自己,雲慎薄唇抿緊,沙啞著聲音委屈開口。
他探出一隻手試探般拽住了秋秋的衣角,平日冷淡的雙眸一下就紅了。
雲慎大概知道秋秋在氣什麼。
在氣他的一意孤行。
可是他並不後悔那個時候的選擇。
殺樓眾人很重要,可是他的妻主也很重要,都是他想要以生命守護的存在。
妻主生氣了,會不會不要他了……
雲慎那雙湛湛深邃的黑眸一下就黯淡了。
卻依舊固執凝視著秋秋,連眼皮都不敢眨一下。
漂亮的眼睛肉眼可見越來越紅,伴隨著蒼白的俊顏,倒是有一種病西施般“我見猶憐”的味道。
秋秋依舊有些生氣,氣自己也氣雲慎。
她將目光看著一邊的空氣,就是不去看雲慎。
“妻主,我錯了……”
雲慎抿緊毫無血色的唇,輕輕晃了晃秋秋的衣角,示弱著企圖引起她的注意。
秋秋偷瞄了一眼雲慎——
柔弱的俊美男兒可可憐憐的溫順模樣像極了委屈的大型動物,就像是害怕秋秋要拋棄的大狗狗似的……
瞧著大狗狗般耷拉著精神的雲慎,掃過他越發委屈的可憐巴巴神色,秋秋的心理防線潰不成軍。
況且感受到體內縈繞她轉圈、毫無原則賣萌的那顆金色神珠……
秋秋心軟得一塌糊塗。
哎,哪裏還能苛責這個小可憐什麼?
“哎——”
秋秋輕歎一口氣,抬手輕輕撫上雲慎蒼白的臉頰,柔聲詢問:“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盡管秋秋複原了雲慎絕大多數的傷勢,但因為小世界受限的原因,秋秋的神力也被壓製了一些。
此刻雲慎應該會有一種大病初愈的虛弱感,會持續至少三日。
“沒有,慎很好,妻主別擔心。”
秋秋的話剛說出口,雲慎便急急回複了她。
很怕眼前人會覺得自己是個麻煩,就連神色都是小心翼翼的試探。
大抵是太熱愛他的妻主了,雲慎才會這般患得患失,讓自己卑微到了塵埃裏,隻怕被厭倦拋棄。
“唔,有什麼不舒服都可以告訴我,既然我們已經是夫妻了便是一體的,乖呀。”
餘光瞥到雲慎那隻緊緊拽著自己衣角的手,就連指節都用力得泛白了,秋秋的心軟了又軟。
她漾起一個溫柔的微笑,輕輕擁了過去,將小可憐一把抱住了。
不過兩人的體格過於懸殊,大隻的雲慎小鳥依人失敗,倒是顯得嬌小一隻的秋秋宛若撒嬌的小孩。
雲慎僵直了身體努力迎合著秋秋,卻因為秋秋的主動貼近使得心尖尖都在顫動。
妻主好香。
是淡淡幽蓮的香味,恰到好處沁人心脾。
“妻主,慎會一直很乖的,妻主別不要我……”
雲慎深吸一口氣穩住心神,試探著伸手圈住了秋秋,沙啞著聲音輕聲喃喃。
甚至因為自己的腦補,使得他的冷漠濾鏡碎得一塌糊塗,神情越發委屈,大狗狗般紅著眼眶低聲下氣。
此刻的雲慎隻是期待秋秋親親、抱抱、舉高高的大狗狗。
完全沒有任何原則,隻有盲目哄好懷中人的祈求。
“唔?我怎麼會不要你?”
對於愛人不管哪個世界都一如既往的清奇腦回路,秋秋知道他又腦補了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抬起眸嬌糯糯凝著他。
不管是樹袋熊還是一朵睡蓮……
既然她已經認可了眼前人那道魂,專情的她便做不到始亂終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