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輕飄飄卻沉甸甸的輕語,秋秋這才猛然睜開了貓瞳,抬眸去看眼前的沈唯白。
沈唯白沒說話,給了她一個溫柔的淺笑,眸光清冽,卻又好似飽含風霜的淩磨。
很奇怪。
哪裏都怪怪的。
秋秋後知後覺,總算從與愛人的重逢喜悅裏回神——
剛剛那點過於舒適安全的感覺消散開來,開始抬起貓貓腦袋,冷靜審視著環抱她的沈唯白。
如果時光變遷,現在是現代社會了,那沈唯白這個普通的人類為什麼還活著呢?
雖說她很高興重逢沒錯了,但又隱隱有擔憂劃過心頭。
她不是沒有注意到奇怪之處,隻是遲鈍了些。
沈唯白他……
還是人類嗎?
如果不是人類了,按照世界法則,他又付出了什麼代價呢?
“怎…麼了嗎?”
沈唯白被那雙幹淨純粹的貓瞳直勾勾瞧著有些不自然,撫著毛絨絨的手頓了頓,眸內染上了幾分慌張。
難道過了千百年,他那張乖寶所喜歡的容顏有損,染了暮氣?
想到自家小貓妖因為容貌有異而不眷戀自己了,沈唯白罕見的越發慌張,心頭紛亂得不行。
實際上沈唯白的清雋絕色與最初無異。
也就更成熟一些了,裝扮現代了些,其餘皆沒有半分不同。
不過沈唯白眼眸深處藏匿的憔悴與破碎感,還是讓秋秋捕捉到了。
“喵~”
——你這些年怎麼過來的?
秋秋悶悶著喵了聲,怏怏著將小貓腦袋靠在沈唯白的胳膊上,安撫般輕輕舔了舔他的胳膊,便鬱色著蔫噠噠了。
她都從古代變成現代了,可想而知沈唯白已經度過了多少孤寂歲月。
瞧著難過癱在自己懷抱裏的貓兒,沈唯白竟然聽懂了她那句貓叫,眸間的恐慌瞬間消散,又低頭笑了笑。
“乖寶想知道我這些年怎麼過來的?乖,我都說給你聽——”
隻要不是嫌棄了他,沈唯白想,他可以用一如最初的溫柔繾綣,圈住這隻心尖尖上的小貓妖,永生永世。
沈唯白手間依舊輕柔著給秋秋梳理打結的毛絨絨,低低出聲,將這些年的事情一五一十告知了秋秋。
在沈唯白輕聲的絮叨裏,秋秋越發瞪大了不敢置信的貓瞳,聽著那些過往漸漸染滿了心疼的水霧。
秋秋總算知道了她消失的後續了——
原來,沈唯白振作起來後,一直謹記要做一個為民請命的好官。
但他不舍得離開家鄉,不舍得離開舊屋。
因為那裏有他想要守護的珍寶,等待的期冀。
憑借最初那場虛無的夢境,那個夢裏的秋秋說會回來,沈唯白振作了很久。
三年、五年,以至於漸漸看不到希望,又頹靡了幾分絕望。
在那幾年裏,沈唯白的家鄉在他的治理下越發繁榮,一片欣欣向榮。
這個愛民如子的好官人人稱讚,還傳到了帝京皇帝的耳朵裏。
皇帝想起了多年前意氣風發的狀元郎,那個他差點就想做女婿的狀元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