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下學後,墨蘭在西廂房的靜室裏為師父上完香,剛準備去書房看書,就聽見露種說伯爵娘子來了。
墨蘭的心思都在書上,一時沒反應過來,隨口問道:“伯爵娘子?哪個伯爵娘子?”
隨後反應過來,反而更疑惑,“她怎麼來了?”
露種口中的伯爵娘子,就是永昌伯爵府的吳大娘子。
作為交際達人,吳大娘子與盛家自然也是相識的,可卻並無深交,如今竟然登門拜訪.......
“奴婢也不知,是碧桃看見的,說是還帶了一位郎君一起去拜見了老太太,現在正在葳蕤軒說話呢。”
吳大娘子?郎君?拜訪老太太?
“嘶,這不是...”墨蘭連住嘴,在心底補完了剩下的話,‘這不是所有事情開始的時候嗎?’
不過知道歸知道,墨蘭卻並沒有很重視。
“姑娘你怎麼了?”露種有些疑惑的看著墨蘭。
“沒事,讓咱們山月居的人都不要出去閑晃。”墨蘭說完就把這件事放下了,反正她是不可能看上梁晗的。
隻是墨蘭忘記了,她看不上,可不代表林噙霜也看不上。
這不,她剛剛在書房裏坐下,連書都還沒拿起來,林噙霜就來了。
一進來就著急地說:“墨兒,你怎麼還坐在這兒?快去換衣衫!永昌伯爵府的吳大娘子來了,還帶了他們家的六郎。”
墨蘭站了起來,“阿娘,您怎麼來了?”
看她站著不動,林噙霜幹脆伸手拉著她去了臥室。
“我不來能行嗎?我一猜就知道你不著急。”
說著就拿出一套新衣服,
“這是給你新做的,趕緊把衣裳換了,免得一會兒葳蕤軒來叫人,你還沒收拾好。”
墨蘭無力地說:“大娘子不會來叫的。”
“別廢話,趕緊換。”
墨蘭無奈,隻好聽話的去換了新衣裳出來,直到這時,林噙霜才說:
“這吳大娘子最是熱心腸,往日裏撮合了多少姻緣?這次來家裏,定是為了相看,即便不是為了自家,那也是....”
話還沒說完,林噙霜就發現墨蘭在走神,氣道:
“你到底聽沒聽?”
墨蘭歎氣,“阿娘,即便伯爵娘子確實是來相的,也不會看上我的。”
“胡說!”林噙霜氣得站了起來,“我女兒可是受過天子表彰的,誰敢看不上你?”
“可是阿娘,”墨蘭不得不提醒她事實。
“我不僅是庶女,還自幼體弱,汴京城裏沒有哪家是想要這樣的媳婦的。”
“這有什麼?好好養著就是了,又不是那些吃不起藥的人家。”
墨蘭知道她說不通,隻好安靜地坐著,不再發言,準備用事實來告訴林噙霜。
果然,直到吳大娘子告辭離開,大娘子也沒有派人來叫。
對此情況墨蘭早有心理準備,可林噙霜卻氣得不輕。
“她是做大娘子的,平日裏你對她也頗為恭敬,並不曾怠慢,如今伯爵娘子上門,她卻連叫都不叫,可還有半點規矩風範!”
墨蘭早知道是這樣,並沒有把這放在心上,看林噙霜如此生氣,隻能安慰她。
“阿娘想差了,父親還在前庭呢,阿娘信不過大娘子,難道還信不過父親嗎?想來這次吳大娘子就隻是單純來拜訪的,前麵沒叫也很正常。”
話雖然說了,可林噙霜看起來還是沒有消氣的樣子。
“不行,我得去問問是怎麼回事。”說完就急急忙忙地走了,想來是去找盛紘了。
墨蘭也沒攔她,去煩盛紘總比來煩她的好。
目送林噙霜離開後,墨蘭就轉身回了書房,心裏盤算著盛家現在不是久留之地,還是避出去為好。
然後沒過兩天,盛家四姑娘就就舊疾複發,到莊子上養病去了。
這一次墨蘭沒帶關嬤嬤,而是請她坐鎮山月居,以防老太太找借口請孔嬤嬤來。
孔嬤嬤教的確實挺好的,可這也不能掩蓋她偏向老太太,針對林噙霜的事實。
人心都是偏的,以林噙霜的段位,根本鬥不過她,還是從源頭上解決吧。
雖說這幾年有關嬤嬤的教導,林噙霜已經安分了許多,家裏氣氛也很和諧,根本不需要鬥,但總還要以防萬一。
而且不帶關嬤嬤也是為了方便墨蘭行事,這一次,她打算趁著在莊子上的這段時間,喬裝去去行醫,驗證多年所學。
以往墨蘭隻是給李大夫把脈,或者拿山月居的女使練練手,最多也就是趁著出去的時候,偶爾在李家醫館裏看診。
然後再由李大夫複查。
但這些‘病人’對於想學成醫術的墨蘭來說是遠遠不夠的。
所以這一回,將由李大夫為她壓陣,墨蘭則要接觸盡可能多的病例,累積經驗。
隻要能通過考驗,得到李大夫的認可,她就算出師了,所以對此行墨蘭是萬分期待的。
隻是她還不知道此時衛小姨已經到了汴京,馬上就要到盛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