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外的陽光柔和地灑進屋子,花瓶中黃色的桔梗花微微搖擺,古樸的香薰爐子裏逸出縷縷清香。
“歐陽姐姐,這是什麼花?”
“桔梗,它的花語是永恒的愛。”歐陽安冉溫柔地解釋:“我很喜歡。”
“的確很漂亮。”
“咱們聊聊天,說一說你現在的困境。”
“沒問題。”
心理疾病不同於傳統病症,它看不見、摸不著,但卻切實存在。
如何讓病人信任自己,是每一個優秀心理醫生的必修課。
門外的周孟弈戴著耳機聽起了一位導演的公開課,想要拍出好的故事,博采眾家之長是必須的。
“周先生,您在和雪糕談戀愛嗎?”
李諾好奇心起,身為一個大四實習生,她的工作不算多。
“沒有,我和她暫時隻是好朋友。”周孟弈笑著答道。
“噢,明白了。”
暫時二字一出,一切都盡在不言中。
“李醫生,能聊聊歐陽醫生嗎?”
“啊?”
“我們來之前的確是知道她得了很多獎,但是心裏還是有些懸。”
周孟弈查過歐陽安冉的信息,但是出於對患者的保護,公開信息中壓根就查不到她處理的病例。
李諾點了點頭,她思索之後說道:
“歐陽醫生年輕時候在咱們國家四處當誌願者、幫扶各處有困難的地方,後來她又跟著醫療隊去支援了非洲。”
“這麼厲害?”
“是啊。”李諾繼續說道:“歐陽醫生以前不是心理醫生。我聽她說,那段時間她立誌懸壺濟世,順便周遊世界。”
“後來呢?她為什麼成了心理醫生?”
“聽說是和她一起支援非洲的一個醫生抑鬱自殺了。”李諾壓低聲音,道:
“那個醫生平時很活潑開朗,但是她在某個晚上忽然就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原來是這樣。”
周孟弈腦補出了一個英姿颯爽的女醫生站在冰冷屍體麵前的無能為力。
那時候的歐陽安冉心裏肯定會湧起強烈的後悔情緒,隻怪自己沒能及早察覺。
然後她憤然求學,立誌要成為一個能將無數患有心理疾的人於水火中救出的優秀心理醫生!
周孟弈的想象力無人能及,這家夥擅長腦補。
“歐陽醫生很有天賦,她就讀的學校都是世界一流。
畢業之後她在歐洲那邊治愈了不少病人,其中有不少是幽閉恐懼症的患者。”
身為鐵粉的李諾自然知道李雪糕的情況,她把周孟弈關心的事點出。
“聽你這麼一說我放心多了。”
“周先生,多謝你對雪糕的照顧。”
“不會啦。”周孟弈笑著好奇一問:“你這麼喜歡雪糕?”
李諾點點頭,她說道:“我欣賞她不服輸的韌勁,女孩在電競圈想出頭可太難了。”
周孟弈靜靜聽著老粉訴說,這還是他第一次接觸到真正的電競粉絲。
“當時我就很不服氣,歐洲賽區有那麼多女選手,為什麼我們中國出不了呢?”
歐洲的女選手是所有賽區中最多,去年世界冠軍杯邀請賽奪冠的LK打野位就是女孩。
“後來雪糕橫空出世,首發即五殺,無數榮譽加身,可給女孩爭氣了!”
“她確實厲害。”
“不過我也隻是看看比賽,基本沒花錢追過。”
李諾尷尬撓了撓頭,關於雪糕的比賽她的確一把不落,但是多數時間她都忙於自己的生活。
頂多也就是有時間時,花錢買票去線下看看比賽。
“這有啥!雪糕肯定不會在意。”
“你這麼有把握?”
“我了解她,她...”
李諾豎起耳朵,生怕錯過周孟弈吐出的一個字符。
“李醫生,你這是想騙人隱私啊?”
周孟弈話到嘴邊就止住了,他混跡於江湖許久,可不是什麼好騙的小娃娃。
“嘿嘿,周先生,我還有工作,不能再摸魚了。”
“李醫生先忙。”
周孟弈繼續聽起了自己的課,這一等就是兩個小時。
隨著柔和的音樂響起,李雪糕緩緩從冥想狀態中退出。
“雪糕,感覺怎麼樣?”
“很輕鬆,很舒服。”
“今天咱們就先到這裏,回去之後你每晚試著冥想,對放鬆你的精神有好處。”
歐陽安冉把李雪糕的情況全數了解了一遍,但是如何治療她還得下功夫再好好研究一番。
“多謝歐陽姐姐。”
“放心,我在呢,你會好起來的。”
歐陽安冉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取了支桔梗花遞給李雪糕,笑著道:“雪糕,下次再見。”
“歐陽姐姐,下次再見。”李雪糕頓了頓,問道:“姐姐,我想請你吃飯,你有時間嗎?”
“嗯,等你好起來,到時候吃你的慶功宴。”
這是歐陽安冉對自己的職業要求,她不會和病人私下有過密的聯係,過多的私人情感會影響她的判斷。
“明白了。”李雪糕開口道別,“歐陽姐姐,咱們下周再見。”
隨著李雪糕的推門離去,歐陽安冉吐了口氣,剛剛李雪糕的臉讓她想起了那一位死在她懷裏的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