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警方和他強調過很多次，但是趙祿就是固執的認為付所非是鬼，他現在這副正常人的樣子是因為他騙過了所有人，他是來複仇的。
“不管怎麼解釋也不聽啊，”林岩揉了揉太陽穴，“他們這群搞邪教的就這點煩 永遠不肯脫離自己的世界觀。
也能理解，要不是為了否定現實生活的一切，他也不會這麼絕望地相信極樂教那套假得不得了的教義。”
極樂教說是邪教，但其實它的教義很不規整，甚至很多都是其他邪教縫縫補補抄來得，比起這些，信徒的目標更多得是靈香，也就隻有趙祿真情實感相信這些了。
說起靈香，警方很幸運得在趙祿家裏找到了還沒有售賣出去的餘貨，靈香有三種類型，吸入式，口服式，以及注射式。極樂教之所以一開始就選擇了趙祿，一方麵是因為趙祿剛剛收到生活打擊，學曆智商也不高，加上急需用錢來維持自己的體麵。果不其然他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後期他失手殺死了付所非，逃避現實的他在多方暗示下終於也服用了靈香。為了以販養吸，加上他不願意承認自己殺了人，便一直一直在極樂教裏了。
金魚在魚缸裏擺了擺尾，麻木的從一頭遊到另一頭。
似乎是為了更好的套話，趙祿被帶回了家，他神經質的看著金魚，看著金魚眼裏倒映的自己，那群熱帶魚不知道什麼時候死亡了，這些用金魚屍體喂大的魚又進了金魚的肚子，血色浸透了魚缸，金紅色的魚遊曳在其中，它被死亡籠罩了。
“那人是誰。”
紅色的水裏出現一張人臉。
趙祿隻當又是一場夢，他回頭，是笑語盈盈的付所非，他穿著高中綠白校服，拉鏈一絲不苟地拉到了頭，頭發劉海因為校規剪得短短的。
“我看見了，還有一個人是誰。”
趙祿在發抖。
他果然是來複仇的，林鶴先生替自己死去後，他還要取大師的命。
趙祿沒有答話。
他覺得自己應該是清醒著的，但是他早已分不清現實與幻覺，他有痛覺，他能感受到魚缸的冰涼，他能看到金魚的眼睛，但他應該不是清醒的。
金魚的眼睛的倒映的是他。金魚的眼睛動了動。金魚的眼睛裏倒映了另一個人。
付所非一點點靠近，趙祿低下頭，才發現他的衣服濕了，他走過的地方都有水漬，積成成一個個小水窪，拖著腳印走過來。
每一步留下的都是一隻眼睛，倒映著自己和另一個人，眼睛流散開來，像遊遠的金魚。
“是誰呢，趙祿。”
複生的鬼魂看著彎下腰直視著自己。
趙祿突然衝上去似乎想要打散這個夢，但是手上帶著手銬，反而一個用力，把手腕結痂的傷口又一次磨破了。
付所非勉強維持著戲躲開了攻擊，監控另一邊林岩又煩躁地點了根煙，真的沒想到這個大師居然這麼難套，哪怕在“夢裏”趙祿也不願意透露一點點的信息。
目前的信息隻有這個大師曾經說會把索命目標放到了林鶴身上，而林鶴曾經在他的介紹下來過趙祿家裏享受“靈香”。
“是個男人？還是個女人？”付所非繼續念著台詞，按照林岩教得方法觀察著趙祿的微表情，但是趙祿什麼表情也沒有，隻是一次次撲上來，不顧手腕已經流滿了血。
付所非皺了皺眉。
他看了眼監控的方向，最後他選擇了出戲，抓住了趙祿的手臂，趙祿的眼神已經和曾經的付所非沒什麼兩樣了。
“我還活著。”這是付所非用自己的語氣開口說得第一句話 “我本來快死了，但是我現在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