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多的東西闖入腦海,卻有一種直覺引導著左嵐虹。
這場拍賣會……也許根本就不是為了拍賣而舉辦的。
從頭到尾,這場拍賣會都隻是為了達成某種目的的一環而已。
“我去診治,左小姐就交給你們照顧了。”黎觀蒼對著一旁程城主帶上來的拍賣行的人說。
黎觀蒼在這些人麵前刻意不提及她們的師徒關係。
一旁的程城主已經和洽談好的黎觀蒼準備下去看看那名綠發少女了。
左嵐虹此時卻開口說:“我能一起去看看嗎?”
程城主麵色如常,回答:“無妨,左小姐隨意。”
程城主也點頭示意。
拍賣會被中途打斷,大部分的賓客都已經離開了。隻留了少部分人想繼續湊湊熱鬧。
在左嵐虹和黎觀蒼在結界裏的時候,那受傷的綠發少女已經轉移到焰華樓的地下區域。
大部分賓客也是在這個時候離開的。
這些從不同地方不同歸屬來的人,會把“神器瓏生盂被孽林搶走”這個消息傳到多遠的地方呢?
而且對峙時,黎觀蒼出手了,她暴露身份的風險又增加了幾分。
故事像蒲公英的種子一樣隨風飄揚在寰世的每一個角落,生根發芽,長出新的蒲公英。
左嵐虹感覺自己對因果的理解突然上升了一個級別。
她偷偷用因果力看看這焰華樓裏還有沒有什麼線索,卻發現一根細細的絲線又連上了自己。
左嵐虹:我是磁鐵嗎?什麼都能粘上?
她抬頭向因果線另一頭望去,卻發現是一樓大廳角落裏一團黑乎乎的石頭。
她定睛一看,那塊石頭,是剛才的巨蛇的縮小版。
石雕蛇漆黑冰冷的豎瞳仿佛還在凝視她。
急忙收回視線,她回頭找黎觀蒼。
“大廳裏有個剛剛那些人留下的石雕,是那條大蛇的樣子。”
走在前麵的程城主卻開口說話了:“剛剛來的人是孽林七十二堂主之一,虺姬,她留的滕蛇石像有毒,不能碰。”
“程城主準備如何處理?拍賣會被孽林突襲,定麒城主可免不了責……”黎觀蒼的話似是提醒又似是想要幫忙。
“我自有打算。”程城主的腳步沒有放慢,她頭上的金步搖輕晃,把黎觀蒼的思緒晃回了幾十年前。
那位城主夫人與如今的程城主竟有種說不出的相像。
記憶中的那年,黎觀蒼跟隨師父到禍亂中的定麒,城樓之上,那位蝶衣夫人的身影仿佛定麒城堅實的後盾一般,成為了所有定麒百姓的定心丸。
可惜,與天鬥,人力尚不能為。
定麒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勉強平息了獸殺災。
不知城主和夫人用什麼代價換取了定麒這一時的平和。
離開時,她看見那位蝶衣夫人和她師父說:“隻求連仙人保我孩兒平安。”
她師父搖搖頭對那蝶衣夫人說:“令千金自有造化與修行,我幹涉不了。”
說罷他們便離開了定麒,這些年她走了好多地方,再沒去過定麒。走著走著,師父也不見了,她也收了徒弟,又回到定麒,故人之子也有了故人之姿,故事冥冥之中仿佛又回到了起點,但她知道那些年月再也回不去了。
想著想著,路就到了向下的地方了。
在動梯裏,拍賣行的負責人拿出一把漆黑的鑰匙,把按鈕下的一塊鐵板按下,鐵板彈了出來,下麵露出一個鑰匙孔,笑臉的負責人把鑰匙插進去轉了幾下,動梯開始向著焰華樓隱藏的地下一層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