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涼快。
到了秋冬時期 ,我又拾起堂兄表姐的衣服,穿起保暖 。
早上天微微亮。
外麵刮著小風 ,下著細雨 ,睡眼朦朧中媽媽把我叫醒,說去棲岩寺 。
他起身拿一塊紅布,把觀娘包起來 :
“供你這麼多年了,我們緣分盡了 ,如果有緣,我就把你帶回來 ,
沒緣你就尋找下一個緣主。”
媽媽嘴巴裏咕叨著。
我穿好衣服,她拉著我去公交站等車。
去棲岩寺的路程很遠 ,中途要換好幾次乘 ,路過的順風車想拉我們 , 司機說車費便宜了一半 ,但是我們還是不敢坐 ,太貴 ,掏不出來 ,打車錢夠我吃兩三天的飯。
自從記事起 ,就聽爸爸說沒錢。
家裏窮 、欠外債 、讀書錢都是他借的 。
等我15六歲可以打工了,就可以滾蛋, 自己賺錢 ,我花的每一筆錢都要還給他, 他也不會給媽媽錢。
說媽媽敗家 ,一個月2000生活費都不願意掏 ,二姨小姨偷偷接濟我們 。
她們也有各自的家庭 ,不敢往外說 。
我和媽媽每天看著人家的白眼拌飯吃 。
上了初中我的成績一落千丈 ,聽不進去, 每天昏昏沉沉, 讀書就忍不住睡覺 ,我也想好好的。
可就是學不進去 。自暴自棄了。
每次媽媽一燒香就會變得神經起來 ,我不小心摔碎碗 ,他就會發瘋,把我身上抽的青一塊紫一塊 。
我不敢哭, 因為抽的會更厲害, 但是我不怪他, 我知道不是他的錯。
發了一會呆 ,車來了, 媽媽拉著我抱著觀音去往棲岩寺的路上, 他一句話也不說 ,情緒很低落。
我低頭揪自己身上已經掉皮的夾克 。
中午 ,我和媽媽終於下車了 ,來到棲岩寺大門口 ,很氣派 ,旁邊有魚池 ,我站在橋上往下看。
小魚遊很歡快, 我在想我什麼時候能像他們一樣自由 。
進入寺廟 ,裏麵香火鼎盛, 聞著味道讓我心情穩定了許多 ,媽媽看見了觀音殿,進去就開始哭, 她望著觀音 ,眼淚像開了閘的水, 止不下來 。
“娘啊,我終於見到你了,
這麼多年了 ,我什麼時候能走出來,娘你在夢裏說心疼我? 可難道我一輩子都要受這麼苦的日子嗎 …..??”
媽媽趴在跪墊上, 旁邊也有人在哭 都在訴說著自己的苦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