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拍案怒道:“本宮不知你在說些什麼!”
夫人不緊不慢道:“難得,你與洛玥公主形貌如此相似,而且還知道她這麼多事情,想來你與她關係密切,但你卻不是她。看在公主的份上,本夫人不想為難你,隻要你別在此地生事就行。”
公主嗬嗬冷笑道:“夫人,你未免太過自信了!你如何就能斷定,我不是洛玥公主?”
夫人冷哼道:“你並非王室之人,自然不知道,公主儀仗,可不是全憑自己喜好,而是關係到王室威嚴。哪個王室子弟出行,會隻帶十幾個侍從。上次白帝喪典,本夫人可是親眼見過公主儀仗,哪是像你那般草率。
你說春留真君有事,未能隨行侍奉,那也就算了,但本夫人想問,你的青木瑤琴呢?公主向來琴不離身,你這兩個侍從怎沒帶著琴來?你那雙手,根本就不是一雙彈琴的手!
再者,公主與雲公子隻見過區區數麵,難不成,她也和你一樣,對他情根深種麼?”
公主站起身來,緩緩抬起一隻纖纖如玉般的手掌,冷冷笑道:“夫人當真這般隻憑臆斷,就懷疑本宮的身份?你當真確定,本宮這雙無繭的手,就彈不了琴?”
就在這時,雲天突然吃力笑道:“公主,北境的待客之道向來如此……你瞧瞧我……夫人對你……已算是客氣的啦!”又轉對夫人笑道,“夫人,你自以為算無遺策……實則是貽笑大方!既然你懷疑公主身份……不如現在就去搬把琴來……讓她彈上一曲……不就知道了……”
聽得此言,夫人與淳安休相視一眼,心裏倒是有點沒底了。若今日當真鬧個烏龍,東北兩境之間莫說結親,不結仇就算不錯了。
思慮片刻,夫人吩咐侍從捧來瑤琴,放到公主跟前的桌案上,沉聲道:“本夫人早已派出偵騎,一路前往東屋郡探尋,不出半個時辰必有回信。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姑娘,望你好自為之!”
下一刻,眾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到公主身上,隻見她緩緩坐下身來,伸出玉手,輕輕搭在琴弦之上,不過,卻久久沒有動作。
公孫彥看得冷笑道:“公主,你還等什麼?吾等對你的琴聲,皆是向往已久啊。”
公主冷冷望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又轉朝雲天望去,隻見他眼帶笑意,目光熾熱,對心裏那深沉的愛意毫不掩飾。一瞬間,她的心止不住地顫抖起來。看著二人含情脈脈的模樣,夫人與淳安休皆是冷笑漣漣。
“噗!”就在這時,茯淩月突然毫無征兆地吐出大口烏紫色的毒血!在場眾人無不看得神色一變!
“姐姐!”雲天大驚失色,緊緊摟著她,急聲道,“你這是怎麼了?你……你體內的毒……”
茯淩月的臉色迅速變得慘白,身子沒了半點力氣,淒然笑道:“小弟……姐姐說過……絕不會……連累你的……”
“姐姐!你……”雲天腦中嗡嗡鳴響,急思片刻,恍然道,“你……你剛剛沒將那杯毒酒喝下去!”猛地轉向夫人,怒吼道,“救救她!你快點救救她!”
公孫彥此時也是大驚失色,將求助的目光投向夫人。夫人神色凝重,搖了搖頭道:“沒用的,毒已發作,神仙難救。”
“狗屁的神仙難救!!”雲天嘶聲怒吼,隨即從衣衫的夾縫中摸出一顆通體雪白的藥丸,塞進了茯淩月口中,見她已意識模糊,無力吞咽,毫不猶豫用嘴對上她的嘴唇,將藥丸吹著咽了下去。
那藥丸是從衛邙山離開之時,心炎公主花櫟瑾所贈,照小公主所言,不論身中何毒,隻要服下此藥丸,一個時辰內定不會有性命之憂。既知北境有筠籮這麼一個用毒高手,雲天去往北境大營之時,又怎可能全無準備。
“姐姐!我帶你走!她不救你,我有辦法救你!”雲天想也不想,摟著茯淩月就想起身,可他自己也是全身無力,那能挪得動步子。
“小弟……”茯淩月淒然望著他,無力地衝他搖了搖頭。刹那間,雲天心痛欲裂,淚如雨下,將她緊緊抱在懷裏,痛哭不已。
公孫彥看得心急如焚,猶豫再三,忍不住對夫人道:“夫人,淩月是我北境重臣,您……當真不能救救她麼?”夫人冷冷望了他一眼,終還是緩緩搖了搖頭。見狀,他再也不敢多言。
“夫人!”突然,雲天猛得抬起頭來,厲目如劍般望著夫人道,“淩月在一個時辰內不會有事,我知道夫人定有辦法救她,請夫人務必高抬貴手!”
夫人冷聲道:“本夫人已然說過,此毒沒有解藥,一旦發作……”
“那你們當時是怎麼救他的!?”雲天怒指公孫彥,對著夫人厲聲道,“我要你就用救他的那個辦法,救活淩月姐姐!”
夫人冷眼望著他道:“雲公子,你在命令本夫人麼?”
“我就是在命令你!!”雲天麵黑如碳,額前青筋暴起,咬著牙道,“第一,我要你救活淩月姐姐,絕不能讓她有任何損傷!第二,今後你決不可讓淩月姐姐受了半點委屈!她若是喜歡上了誰,想跟誰在一起,你們斷不可有絲毫反對!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