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卿自顧自喃喃道:“最初救他時,我隻當他是逃出囚籠的奴隸.....是我一直逃避,不願去麵對罷了.....”
眼眸斂下,聲音漸漸低下,雲卿忽的有些傷感。
是啊,阿淮那般氣貌,又怎會是尋常人家...是她一直不願去麵對罷了。
在藍星恍恍惚惚的二十幾載,那些年孤單寂寥的時光,她沒有朋友,罔論親人。
孤身天地間,卻也貪戀溫暖。
友情也好,親情也罷,於她而言都是遙不可及的存在。
是她太過貪心了……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總歸是要分別的。
“罷了......”伸手摸了摸小七冰藍色的鱗片,“總歸是要分別的...”
心中念頭愈加堅定下來,收拾好心情,雲卿端起煎好的藥,向一旁的廂房走去。
無論如何,她應當為阿淮感到高興才是。
“少穀主,老穀主他們都很想您,您回去吧.....”
吳正德焦急的聲音自屋內傳來,雲卿一時間愣在原地。
“我說了,我已不是少穀主。”清潤的嗓音傳來,雲卿神色一愣,是...阿淮。
“可…!”
“自我闖過天塹十三劫出穀那日起,我便不再是神醫穀少穀主。
如今,我隻是阿淮。”
“少穀主...!”
雲卿忽然頓住了,無奈的笑了笑,果然.....心中那隱秘的祺冀終是隨風散去.....
清風拂過,吹動珠簾,清脆作響。
阿牧尋聲望來,看到站在門前的雲卿,連忙止住聲音,笑道:“雲姑娘,你來了。”
阿淮神色一愣,茶色的眸中閃過些許慌亂,連忙走近前來柔聲道,“阿卿,你來了。”
雲卿收拾好心情,走進屋內,一如往常般眉眼彎起柔聲道:“藥煎好了,我來給你送過來,快趁熱喝。”
見狀,吳永德斂了斂神色,溫聲道:“那公子先喝藥吧,老夫先回前堂了。”
阿牧眼眸微轉,訕笑道:“對對對,這前頭還有事呢,我和先生先回了。”
雲卿點了點頭,溫聲道:“先生慢走。”
二人笑著走出屋。
夏日清風透過窗欞吹進屋內,院中紫楹花的香氣漸漸傳來....
四目相對,一時間相顧無言。
雲卿卻忽的有些沉默,斂了斂眸子,溫聲道:
“阿淮....”
“阿卿...”
“你先說……”
“你先說……”
二人一時間頓住了。
說不清道不明的沉默感在空氣中彌漫開來,茶色的眸中浮上一抹慌亂,阿淮輕聲道:
“阿卿,你先說吧。”
看著麵前這雙清澈的眸子,雲卿眸光微閃,終是堅定下來,柔聲道,“阿淮,你…”
“阿果!你在嗎!”笑意盈盈的聲音自院內傳來打斷了雲卿的話語,一時間神色微愣。
“雲姑娘,有人找!”阿牧清亮的聲音自院內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