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用別人的身份來欺騙一個年邁的老人,是一件很卑鄙的事,但當了這麼久的替身,總歸需要用這個身份來做點什麼。
本以為白老爺子不會過來見他,但一聽說是‘白朔雁’過來探監,他來的非常快,可謂健步如飛。
第一次在壽宴上見到他時,他還精神抖擻,活力充沛,目光炯炯,發白如雪,這次見麵他明顯蒼老不少,頭發是發黃的像是許久沒有打理過,臉上也多了許多歲月痕跡。
那個看上去充滿智慧和威嚴的白老爺子,如今倒是跟個普通老人沒什麼區別。
白老爺看到楚亦瀾時渾濁的眼睛明顯亮了起來,拿著電話的手顫抖個不停。
他問了楚亦瀾很多個問題,但楚亦瀾戴著口罩,並沒有立即回答他。
“唉,問這些有什麼用啊,你被沈應霖強迫,在他身邊肯定過的不怎麼樣,都是報應,都是報應呀。”
楚亦瀾麵色如常,握著電話的手微微縮緊,“這次我來找您,是想問您幾個問題。”
“朔雁,我知道你想問什麼。”
白老爺子重重歎氣:“我們與沈家的恩怨本就不是一朝一夕的,很多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沈應霖沒死,白家棋差一著,這才造就了今天這個局麵,爺爺這輩子是出不去了,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死在那些混賬手裏。”
白老爺激動的眼睛通紅,“沈應霖不是好人,你能逃就逃,別再回來了,給我們白家留點根,聽到沒有。”
“您說的那些混賬,真的是沈應霖,還是指曾經操控白家作惡的人?”
楚亦瀾鼻尖發紅,在浴室時還用了嘴巴,喉嚨有點被戳破,所以聲音聽起來嘶啞。
“二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白家為什麼要抓蕤雪族人做實驗?”
問出這些問題時,楚亦瀾內心是顫抖驚懼的,他不知道白老爺嘴裏會蹦出一些怎樣的字眼,什麼樣的答案。
“蕤雪族?你怎麼知道這些?”白老爺子明顯有些激動,“誰告訴你的?”
楚亦瀾沉著氣說,“這些都不重要,我想知道的這些才最重要。”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你不準問這些,更不能參與。”
白老爺子怒瞪著眼,激動的站起來卻又被獄警按著坐了下去。
他平緩了一下情緒,繼續說:“朔雁,爺爺還為你存了一些錢,你拿著這筆錢趕緊走,走的越遠越好,永遠也別回來了。”
“不查出真相,我根本就逃不掉,您就告訴我吧。”
楚亦瀾看到白老爺子不虞的臉色,深吸口氣道:“我已經知道白家這些年做的事,我隻是不明白為什麼,難道隻是為了研究蕤雪族人為什麼長壽就把那麼多人關在實驗室裏?還有楚越他到底為什麼會……”
“閉嘴,不準你提這個賤|人的名字。”
楚亦瀾被嚇到,臉色瞬間煞白,“楚越他……”
“他就是個賤|人,是個怪物。”
白老爺怒火中燒,用力拍桌子,對楚越的怨恨掩都掩不住,“若不是因為這個賤|人勾引,你父親怎麼會跟沈家反目成仇?白家怎麼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這個賤|人死的好,他早就該死。”
自己的親生父親被人這麼辱罵任誰心裏都不好受。
放在腿上的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楚亦瀾幾不可見地微微一蹙眉,掩起眼底的不滿,盡量維持麵部平靜。
如果父親從來沒有結過婚,那他名義上的母親隻是他用來掩人耳目的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