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個朋友,前幾天被狗咬了。
傷勢並不重,隻是腳踝那個地方被掀了一塊肉,並無大礙。
打了進口的血清蛋白和狂犬疫苗,這貨像沒事人一樣,繼續過著早上起不來,晚上不睡覺的瀟灑日子。
可舒坦日子沒過幾天,這貨又被狗咬了。
這回咬他的是另一隻狗,咬在另一條腿的小腿上,這讓我朋友鬱悶了好幾天。
起初,我朋友並沒當回事,將這事歸咎為自己最近倒黴,一如第一次到醫院進行消毒治理,以防萬一,又打了一針血清。
可他萬萬沒想到,就在他從醫院包紮好傷口出來時,又莫名其妙被衝向醫院的一條土狗給咬了一口。
一個星期,他被不同的狗咬了三回,前腳出院後腳罵罵咧咧來到傳染病科室,把處理傷口的護士都給逗樂了。
我朋友感到邪門兒,就央求著傳染病醫院給他開個病號間留院觀察,讓他在醫院裏避避災,免得前腳出醫院,後腳又得進來,折騰。
為此,他特地給我打了個電話。
“天方,我住院了,你趕緊來看看我!”
我這朋友名叫王安,人送外號:八借。
不是豬八戒那個戒,而是有借有還的那個借。
我倆大學那會兒,這貨隔三差五向宿友借襪子借內褲借煙抽,沒錢了又喜歡各個宿舍借錢,久而久之就有了八借的外號。
八借早年倒賣盜版帶顏色光碟,小發了一筆,在老家縣城置辦了房產,也買了車,這幾年一直啃老本,變得有些遊手好閑。
因為八借之前窮,被嫌貧愛富的前女友嫌棄沒前途,果斷分手後直接無縫銜接一個比他爺爺還大的拆遷戶,成為八借發奮圖強的巨大動力。
八借做事還是比較穩重的,不過發跡後就開始左擁右抱,夜夜笙歌,現在是個十足的渣男海王。
我一接電話,聽是八借的聲音,立馬調侃道:“怎麼滴,身體被掏空,虛脫住院啦?還是被哪位剛烈女子扯斷了小蘿卜頭?”
電話另一頭,八借憤憤道:“滾犢子,老子長槍依在,生龍活虎著呢!”
“那你還說自己住院了?”
八借被狗咬的事我聽說了,隻是我不知道的是,這貨接連被狗咬,迫不得已才躲在醫院裏。
“兩回事,三言兩語說不清,你最好來一趟,這事有點邪乎,我最近忒特麼倒黴,點兒背!”
八借大倒苦水,在電話中跟我解釋最近的倒黴經曆,也是有些擔心咬他的狗攜帶狂犬病毒,他住在醫院也是圖個心理安慰。
我撓了撓頭,問:“那好,告訴我哪家醫院,我現在過去。”
“人民醫院傳染病科,速來!”
我嘴裏連連答應著:“好好好,馬上到!”
我正準備掛電話,八借又鄭重提醒一句:“我難得住回院,來時可別空著手,果籃罐頭營養品就免了,整兩條黃鶴樓湊合湊合就成!”
我沒理他,直接掐斷了電話,不過還是買了兩條煙,開車去了縣醫院。
半小時後,我來到傳染病科室,七拐八拐上了住院樓,看到八借正和值班護士有說有笑地聊著騷。
我見八借麵色紅潤有光澤,貌似還有一丟丟發福,頓時麵色一沉:“你丫現在怎麼變得跟泰迪似的,到哪兒都發春!”
我一看八借身邊圍了四五個護士,還有說有笑,這哪裏是住院,分明是假借生病的由頭在醫院裏泡妞。
有些不忿地將小賣部塑料袋裝著的兩條香煙拍在八借胸口,我朝八借招了招手,示意他借一步說話。
“身子骨不挺硬朗的嘛,怎麼好端端住起院了,還特麼傳染病科,你丫的不是感染菜花病或艾滋了吧?”
“滾滾滾……你就不能念我一點好?”
“你也得有好讓我念叨才行呀。”
醫院裏一股酒精和生理鹽水的味道,我揉了揉鼻子,走到住院部長廊盡頭的陽台,推開窗戶透透氣。
八借這時拆開煙,往嘴裏塞了一支,然後在自己衣服上下搜索翻找,似乎是在找打火機。
“有火沒?”
我搖頭:“看到你倒是來火!”
八借手一攤,臉上露出些許不滿:“給煙不給火,心裏沒有我!”
我不喜歡和他貧嘴,於是不耐煩道:“有話快講,有屁快放……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非得讓我跑一趟,要是隻為了讓我給你帶兩條煙,那你丫的可以自己從這跳下去了,小縣城住院部的樓也不高,就六層,摔不死!”
八借失望地摘掉嘴裏的香煙,和我講起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全過程,然後問我:“這種事到九華山燒香能不能破?”